「除了待會兒要在眾人面前舉行的儀式,還有一部分是私下舉行,新弟子要給他們這一脈的各位師尊師祖上香,我算是個見證人。」
林丘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是這樣,師尊是不是沒有拜過師,所以我沒有這個流程。」
松生:「……對。」
「那這樣算,我的輩分還挺高的呢。等我死了,我的牌位在最上面一行。」
輕巧的話語中出現某些令松生極為不快的字眼,這是隔斷他二人長達幾千年的詛咒。
松生:「謹言慎行。」
林丘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朝松生抿嘴笑笑,低聲說:「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拜師宴正式開始。
林丘坐直了身體,神情嚴肅中帶著幾分好奇,黑葡萄般的眼睛神采奕奕。
何間今日穿得很正式。頭髮一絲不苟地束在頭頂,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雲紋寬腰帶,繫著一枚墨綠色司南佩,寓意佩戴者永遠保持正確,行走在正確的路途上,目光堅定,步履穩健。
完全不同於往日的風格。
平時和林丘待在一起的時候,何間更像是一個鄰家大哥哥,現在,一身白衣襯得他更像是凡人想像中的仙人,出塵高潔。
何間站在柏杏言面前,柏杏言伸出手為何間捋了一下玉佩的穗子,便算是拜師的第一步——正衣冠。
林丘看得格外認真,眼睛一眨不眨。
然後是第二步,敬茶改口。
最後是身為師尊的柏峰主發表對新弟子的期待,勉勵幾句,流程就走得差不多了。
林丘看完整個流程,感嘆道:「好正式的拜師宴啊。」他的拜師宴,這些流程一個都沒有。
松生端起茶杯淺淺抿一口。
他修為輩分都是在場眾人之中最高的,因此敬酒也是從他開始。
何間去換了敬酒服,背上背著一柄眼熟的劍,跟在柏杏言身後。
松生照例喝了酒,說過幾句吉祥話,給了見面禮,便算結束。
林丘滿眼亮晶晶地望著何間,看起來比這個當事人還為他感到高興。柏杏言知道他二人之間的關係,心裡有了幾分考量。
何間也彎起唇角對他笑。
輕輕碰撞聲將林丘的思緒拉回來,他一低頭,面前是幾個剝好的水果。
松生言簡意賅:「吃。」
若是還在雪芽峰,此時林丘心情大好,說不定會給松生表演一口吃掉三種水果,但現在是在別人的地方,身為客人,身為松生唯一的弟子,他要顧及形象,林丘規規矩矩又迅速地吃完了面前的水果。
整個過程略顯漫長和無趣,等宴會正式開始之後要有意思得多。
殿中心會有歌舞表演,想留下來看的人可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想看的人也可以隨意走動,相互交談,直至宴會結束。
林丘始終將注意力放在何間身上,看他敬酒一結束,就蠢蠢欲動地想從座位上站起來,耐著性子等到歌舞表演正式開始,周圍已經有一些人開始走動,林丘立刻往何間的方向去,甚至忘記和松生打個招呼。
松生將剝了一半的紅毛實繼續剝完,放到林丘的盤子裡,然後也起身離開座位。
作為這次宴會的主角,何間毫無疑問地收到眾人熱情的關照,身為大師兄,周欒更要擔起他大師兄的責任,耐心地給他介紹眾人。
林丘過去的時候,眾人正推杯換盞,高聲談笑。興許是因為何間年紀不大,眾人沒有灌他酒。
打眼一看,還真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
林丘興奮地走過去,加入交談。
「小何哥!」
「林師弟也來了。」
「林師弟好啊。」
看看林丘,何間一直掛在臉上的客氣笑容才顯出幾分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