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曜從殿裡走出，冷漠地看了眼他們，他沒看出祖孫情，潛意識裡覺得礙眼，眉目冷了又冷。
走到雪蛟屍骨旁邊，撿了根燃燒的肋骨，塞到白樂妤手裡。
方譽神色多出幾分不贊同：「這樣火焰燒下來會灼傷她。」
林曜冷嘲：「你控制出錯更會傷到她。」刺骨的眼睛漠然瞥向白樂妤，「不如讓她都拿著，試驗下，哪種方法正確。」
白樂妤：？？？
方譽搖頭：「道君如斯寡情，若讓你姐姐得知……」
「少拿她壓我，她又不在這裡。」林曜伸出手，乾脆掐毀了白樂妤手中由方譽聚出的靈焰，只許她拿著肋骨火把，不過悄悄在上面加了防護以防意外，寒聲沖她道，「就用這個。」
火焰很溫暖，白樂妤已經不冷了，三人下山吃了朝食，回來白樂妤又喝了碗治胃的藥，一晃幾個時辰過去，天穹大亮。
陽光照在一望無邊的白雪，白樂妤坐在焰火旁，舉著火把吃著方譽給她買的甜櫻桃，邊吐核邊扒算時辰。
忽然間，許多光從天空砸到地上，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落了地，二十人整齊劃一、精神飽滿，一看便訓練有素，至少在元嬰期，蘊蓄著強大的壓迫感。
不是熟面孔，白樂妤正疑惑，隊伍分出一條道，黑衣紅眸的謝淵寂就這麼撞入了她的眼中。
此前，她已經見過杭星瀾和方譽，他們都和她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她也見過林曜，由於對方性格反差，她忘了其他反應。
而謝淵寂，對白樂妤來說，見他、和他交談，不過是幾天前的事。
眼前的他卻肉眼可見地瘦了，漂亮貴公子般的臉顯得鋒利許多，似乎受人敬仰，那些修真者同時頷首，給足了他出場排面。
也是，沒了她，謝淵寂應該如願以償，當回魔教的主人了吧。這一刻，白樂妤有了時光流逝幾百年的實感。
謝淵寂亦看著她，流露驚震之色，白樂妤見怪不怪，八成和方譽林曜一樣，誤解她是誰找的替身了，她垂眼，打算當沒看見，拿起一顆櫻桃。
不曾想，謝淵寂竟失控地朝她奔來，墨色的衣衫曳動，腰間掛著的布袋也晃動。
他捧住了她的臉：「是你轉世了嗎？你命令我一下。」
第93章 偉大的洪霊獸神
天言令縛系在靈魂層面，所以白樂妤現在，依然命令得動謝淵寂。
謝淵寂的雙手搭在她的臉頰，就這麼望著她，桀驁的眼裡盛著誰都看得出的期待。
原來謝淵寂已經得知了天言令縛存在，白樂妤無法自爆，只好舉起右手黑紅的櫻桃打岔：「吃櫻桃？」
謝淵寂生氣地收緊手：「我要命令！這不是命令！」
白樂妤表示：「我已經命令了……」
謝淵寂說道：「這不是，需要你發自內心——」
白樂妤提問：「你是誰？」
話落，謝淵寂怔愣地鬆開手掌，紅眸染上懵色：「你不認識我？」
身後的小隊滿頭霧水地互相看看，他們被派來是追隨域主復活白教主，然眼下域主卻突然將一個陌生女子視作白教主本人，也太離奇了吧。
小隊長拱手：「域主，正事要緊。」
他含蓄地提醒，沒有明說，沒人會相信白教主即是眼前瘦弱的小姑娘。
「待我問清楚！」謝淵寂向後吼了一聲，因情緒震動發間燃燒墨焰，就在這時，一道雷系一道火系的靈力同時打來，捲住白樂妤後撤。
方譽抬手扶住白樂妤，林曜同樣伸出手，不過半途克制住收了回去，看了眼謝淵寂帶的二十人小隊，他頗為反感地道：「我讓帶她身體過來，你帶多餘的人幹什麼？是想讓外人知曉，
魔域也在招魂嗎？」
二人看起來齟齬嚴重，謝淵寂立時面容僵肅：「為保萬無一失，橫豎只要白樂妤復生，名聲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萬一失敗呢？」林曜冷著嗓音反問，「你要毀了我姐姐的勢力嗎？」
「你小子欠揍！」謝淵寂握拳，直接揮出攻擊，「白樂妤那種勁勁的傢伙，但凡有一點希望都是要活下來的，一旦招魂開始，她的靈魂哪怕碎落在泥濘底，都會爬出來回應，不可能失敗！」
「……」白樂妤被方譽虛虛攬住，眼看兩個人三句話就打起了架，抬手捂住了眼睛，「他們關係這麼差嗎？就因為當年的阻攔？」
清涼的呼吸灑在她的額頂，是方譽輕輕地回答：「小白，在你眼裡，和在他們眼裡，是不一樣的。」
對於白樂妤來說，那只是一次阻攔；對於他們來說，那次阻攔要了白樂妤的命。
如果當初沒攔，換作林曜，又或者換作謝淵寂去抵擋異火，都有機會讓白樂妤活下。說實話，兩人打了這麼多年，沒死沒殘已算奇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