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途錫眨了兩下眼,把這不和諧的畫面甩出去,問:「你說相認?他們之前的父子關係有什麼不尋常嗎?」
龍阿姨有點為難,吳麗趕忙說:「阿姨,辦案就是要全面調查,說不定就能跟案子聯繫上,你就如實說,我們的檔案嚴格保密,不會傳出去的!」
「案子?」龍阿姨的認知被顛覆了,問,「何先生不是意外發病……」
「我們正在調查,這是規定的流程,您放心吧!」
龍阿姨被說服了,這才一邊回憶,一邊把她知道的都慢慢說出來。
何瀾今年二十八歲,在他兩歲到二十五歲之間,他都生活在國外。
何威宇年輕時候和妻子生下了一個漂亮可愛的男孩子,不幸的是,在兩歲那年走失了,幾個月後,何夫人鬱鬱而終。
何威宇跟妻子是一起打拼起家的,十分恩愛,接連的兩個打擊直接要了他半條命,急火攻心誘發了嚴重哮喘,從此對任何事都心灰意冷,直到領養了一個男孩,他突然責任心爆棚,重新振作,直接把何氏集團做成了本省最大的企業,這個男孩就是何肆年。
這些年在繁忙之餘,何威宇一直沒放棄尋找親生兒子,窮鄉僻壤、陰街陋巷、繁華市井、茫茫大山……
他發動所有關係網,幾乎找遍了一切地方,終於在三年前,有熟悉的朋友說,在國外見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亞洲面孔,脖子後面的橢圓胎記跟二十三年前走失的何家小少爺一模一樣。
何威宇親自出國去找到了何瀾,沒費多少口舌他就同意做了親子鑑定,結果一出,父子相認,何瀾痛快答應跟何威宇回國。
人都以為何少爺是急著回家享福,卻沒想到他佛系的很,像是對突然砸到頭上的富豪父親和那幾十億資產沒興趣似的,加上有先天性心臟病,他沒事的時候都躲在畫室里畫畫,壓根懶得出門應酬,更別說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現在的情況是,何氏集團的事務還是由養子何肆年主要負責,何瀾當甩手掌柜,自從何威宇病重,所有重擔全都壓在何肆年身上,幾天才能回家一次,堪比牛馬。
了解了家庭關係,加上何威宇的死,凌途錫總感覺何家看似平靜的湖面下或許涌動著暗潮。
「龍阿姨,我們無意中查到何瀾結婚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說到這個,龍阿姨眼睛裡浮上了一絲慈祥的笑意,十分欣慰:「當然知道,昨天上午瀾少爺跟顧小姐去的民政局,中午兩家一起吃了飯,下午回來後可能是累著了,還加倍用了藥。」
凌途錫看了眼本子上用粗線划過的「下午」,問:「他們是下午幾點回來的?」
龍阿姨回憶了一下:「一點多。」
吳麗奇怪:「這麼早?結婚這麼大的事,不該多聊一會兒,聯絡聯絡感情嗎?」
龍阿姨解釋:「哦,是這樣,司機老倪家裡有事,這幾天請假,瀾少爺又一直沒去換國內的駕照,昨天接送都是顧少爺負責的,顧小姐忙,顧少爺也忙,兩家關係又熟,沒那麼多講究,飯局就提前結束了。」
「顧少爺?」
「顧小姐的弟弟,顧家三少爺顧青。」
凌途錫寫下這個名字,接著問:「回來後,何總有沒有發病跡象?」
「那倒沒有,其實這幾天因為瀾少爺要結婚,何先生心情不錯,病情好轉不少,昨天回來時看起來很高興,我還聽到他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好像是在跟顧先生商量什麼時候正式舉辦婚禮呢!」龍阿姨想了想,「倒是瀾少爺,好像身體真的很不舒服,跟他說話也不太耐煩,當時我就有點奇怪,因為他脾氣一向挺好的。」
吳麗嘀咕:「聽起來更像是心情不好呢?」
凌途錫也這麼覺得,他問:「何瀾跟顧小姐感情怎麼樣?」
龍阿姨的臉上出現一絲為難:「瀾少爺他,跟顧小姐沒什麼交集的,瀾少爺都不怎麼出門,也沒陪何先生出席過任何活動,我都不敢肯定他們見沒見過面……」
「啊?」吳麗驚訝,「那他們為什麼要結婚啊?」
「是何先生和顧先生的意思,畢竟瀾少爺是咱們何家的獨苗,而顧小姐是顧先生唯一的女兒,我覺得何先生可能是覺得自己……」
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又擔心病弱的何瀾挑不起大梁,所以給他找個有實力的合作夥伴,一輩子不離不棄那種。
凌途錫明白,再往後的話,龍阿姨一個當保姆的實在是不好再說了。
他轉移話題,又問了些何肆年的事,通過龍阿姨的描述,能確定這位出差的二少爺確實跟今天的事沒什麼關係。
兩個人退出龍阿姨的房間時,二樓現場也勘查的差不多了,兩名警員在檢查一樓的門窗是否有入侵痕跡。
結論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