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聯繫過顧嘉安,問他有沒有顧青的消息,顧嘉安說他也好幾天沒聯繫上顧青,往他住的酒店打電話,說人還在酒店,早上還下樓吃了早餐,只是不肯接電話。
「凌警官,我懷疑小青是在抗議。」
「抗議什麼?」
「上次你們來家裡後,我讓他立刻回國,可能口氣不太好,他這是跟我鬧脾氣呢!你別著急,等過幾天他錢花光了,自然就乖乖回來了。」
「好的,非常感謝您的配合。」
凌途錫還是不放心,打算先睡一小會兒,等經偵那邊的同事上班後去打探打探顧氏貿易的帳目到底什麼情況,如果有問題,那就去跟劉局請示一下,看能不能併案。
在床上翻了個身,目光落在床頭柜上放著的項鍊上。
這些天他一直沒回家,這個項鍊現在成了燙手山芋,貼身放口袋裡鼓鼓的有點顯眼,放辦公室又擔心被人看到,就只能戴在胸口。
吊墜太大,貼身上有時有點硌得慌,但他好像並不後悔接受這個小小的麻煩,偶爾在無人時,還會掏出來看上幾眼,試圖尋找上面數字的規律。
八個面是數字,八個面是花形,好像也沒什麼規律。
凌途錫在檯燈下看了一會兒,鬧鐘響了。
天居然亮了?
他就這樣盯著一條項鍊,錯過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經偵的同事說,顧氏貿易的調查已經結束了,客戶往他們的國外帳戶里打了八千萬的款,這筆款項收回之後,除了那筆錢的交易明細在爆炸當天被燒毀外,公司其他帳目毫無破綻。
凌途錫嘆了口氣,總覺得這家人有問題,但唯一能抓到把柄的顧青還在境外,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時,手機響了,是夏晟波打來的。
「凌隊,一號嫌疑人露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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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何肆年陪何瀾到醫院拆線,然後又跟他一起去了公證處,楚宵成已經在那邊恭候多時了。
就這樣,何威宇的第三份遺囑正式生效,包括理財、基金、債券、信託和其他動產不動產在內的74億資產歸於何瀾名下,何氏集團59%的股份和宇航基金轉移給了何肆年,何瀾不再參與集團的任何事務,包括盈利和分紅。
對何肆年來說,這一切完全是意外之喜,他甚至懷疑,養父何威宇是不是在考驗自己,通過考驗才有繼承遺產的資格。
但,真的通過了嗎?
顧婭因為出軌離婚,觸發了第三份遺囑,罪魁禍首卻是自己,也多虧何瀾有意將事情暗中消化,不然的話,自己還能有繼承遺產的資格嗎?
他明顯早就知道這份遺囑內容,為什麼要放過自己呢?如果自己身敗名裂,那整個集團必定落在他手裡,他怎麼會一點都不心動?
難道,那次的表白,他往心裡去了?
對,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不可能對自己的熱情一點感覺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心情有些亢奮:「哥,中午了,該吃飯了,既然你喜歡燭光餐,我們……」
「不去。」何瀾打斷他。
既然個屁,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輩子唯一一次燭光餐獻給顧婭,那頓飯吃得他終身難忘,還來?
何肆年又吃了個冷臉,卻越發亢奮,他自己都沒發覺,無論何瀾怎麼對他,他都能全盤吸收,他越冷,他反而越有動力。
「哥,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
「雅久,停車。」
汽車停到路邊,何肆年被趕下了車,等車子再次發動,司機雅久咧著嘴傻笑,眼下這情況似曾相識。
他這個保鏢已經放棄了真正的僱主,轉投何瀾的陣營了。
何肆年是個很強幹的人,但他更欣賞何瀾,他跟他單獨相處的最多,很清楚他的內心有多強大,他是天生的領導材料,可惜他好像並沒什麼好勝心。
「瀾少爺,接下來我們去哪?」
「回家。」
「剛剛廣播說,快速路那邊發生了重大事故,堵了好久,到現在都沒通車,我們繞到下城那邊回去的話應該會更快,就是路況不太好!」
「都可以。」
車子開上了一條不太平整的舊水泥路,在經過一個岔路口時,一輛黑色電動轎車在路邊發動,鬼魅般跟了上去。
道路兩側依稀能看到不遠處村落的炊煙,風景一片宜人,雅久起初還哼起了一首充滿故鄉特色的小調,哼著哼著就不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