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膽是……」傅清微小心翼翼地問。
符分四部分,符頭、符身、符腳傅清微都畫得很好,符膽她也臨摹了,樣子不差分毫,可惜空有其形。一道符有沒有效力就取決於符膽,凡人沒有靈力,請不來神明鎮守符籙,只有失敗的份——廢紙一張。
但穆若水不打算和她詳細說,又不是自己徒弟。
「簡單來說,符膽就是鎮守這張符的神仙祖師。」
「……我請不到。」傅清微明白了。
「對,你請不到。」穆若水也不和她賣關子,說,「沒有神仙鎮守,有個旁的方法,民間有些術士常用。」
「是什麼?」
穆若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說:「張嘴。」
「啊?」
「張嘴。」
傅清微微微張開了檀口。
穆若水嘖了一聲。
「張大點。」
「……」
傅清微狠狠心,眼一閉,張到能看見柔潤濕紅的舌。
女人伸出手,二指夾住了她的舌尖。
傅清微猛地睜開眼,過于震驚導致她下意識閉上嘴,把女人的食指和中指含進口中。
穆若水:「……」
陌生的溫熱緊緊地包裹她的手指。
傅清微握住女人的手腕,又連忙把她的手指抽出來,才口齒清晰地結結巴巴說話:「對、對不起。」
「躲什麼?」女人蹙眉問。
「……」
她理直氣壯,不識好歹的反倒成了傅清微,傅清微咽了咽發乾的喉嚨,說:「沒躲,只是不習慣。」
「那你習慣一下。」女人再一次說,「張嘴。」
傅清微硬著頭皮,在她面前露出紅潤的舌尖。
穆若水修長兩指靈活撥弄她的舌尖,偏頭看見她通紅的耳根,疑惑地問道:「你臉紅什麼?」
傅清微臉更紅了,耳尖幾乎滴出血,眼尾也隱隱染上桃花似的粉色。
睫羽煽動,我見猶憐。
然而穆若水不解風情,冰涼指尖抵著她柔軟的舌,說:「舌尖血,是人陽精所在,我劃破你的舌尖,你含住血吐在符籙上。雖然沒有正神坐鎮,也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劃破她的舌尖?!
傅清微一聽瞪大眼睛,驚訝得不小心又咬了女人的手指一口。
穆若水:「……」
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傅清微熟練地說了聲對不起,問她:「可以用別的血嗎?」
舌頭受傷她吃飯怎麼辦?
穆若水:「指尖也行,效果比舌尖差些。快些決定,我困了。」
傅清微想了想,說:「還是舌尖吧。」
不怕吃不了飯,就怕符籙效果打折扣。
穆若水第……四次開口,隱隱不耐道:「張嘴。或者你自己咬破舌尖。」
自己咬破舌尖那哪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傅清微搖頭,果斷選擇了第一種。
傅清微邊張嘴邊想她怎麼劃破自己的舌尖,只見女人的手指伸進她口中,食指微動,尖利的硬物一划,傅清微瞬間臉孔扭曲,戴上痛苦面具。
好痛!!!
穆若水冷道:「含住。」
她及時抽手,好歹沒讓傅清微下意識含住她的手指,而是舌尖血。
穆若水捏起桌上那張符籙,放在她眼前,說:「吐。」
噗——
一口鮮血噴在黃紙上,符膽注入,硃砂繪製的符籙泛上一層金光,慢慢消失不見。
傅清微捂住嘴,疼得眼泛淚光,不可思議道:「唔唔?」(成了?)
「成了。」
穆若水把符紙遞給她,說:「作用大約和你手裡那張寧心符的效果差不多。」
「唔唔唔唔。」(謝謝道長。)
「不必。」反正也沒用她的血。
穆若水說:「我去睡覺了,不准打我電話。」她特意回頭警告她。
傅清微說不出字句,嗯嗯點頭。
穆若水走後,她立刻蹲了下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大顆往下掉。
實在是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