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
算了,讓它溫著也好,目前還可控,不會做出理智之外的事。
被兩個人打情罵俏、在床單滾來滾去鬧下去的小三花重新跳上了床,窩在了大床外側的枕邊。
*
按理說穆若水不會有窒息感。
但她分明感受到胸口被什麼東西壓著,她第一反應是傅清微,睡覺又不老實,在被子特意找到她肉厚的地方,足尖一勾,不輕不重地踹了她一腳。
咚的一聲。
是傅清微撞到了牆。
但胸口的負擔還在。
穆若水睜開眼睛,和小三花圓溜溜的藍眼睛來了個四目相對。
小三花端端正正地趴在她的胸口揣手手,見她醒了主動仰起脖子發出呼嚕聲,穆若水伸手撓在它下巴上。
被誤會的傅清微醒了過來,委屈道:「師尊。」
穆若水難得心虛地笑了一聲。
哈哈。
貓是傅清微養的,她也不是全然無辜……吧?
傅清微一瘸一拐地穿鞋下地,一隻手還捂著,瞧得穆若水忍不住懷疑自己:她不是沒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
傅清微在盥洗室洗漱,穆若水抱著貓過來,說:「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
傅清微把牙膏沫吐了,漱完口,問她:「按哪兒?」
穆若水目光下移。
……確實也不太方便。
穆若水:「要不我順便教你認認穴位?」這樣就可以假公濟私,不是,大公無私了。
傅清微婉拒:「不用了吧。」
她不想大早上就換內褲。
傅清微洗完臉以後,神奇地好了,走路也穩穩噹噹了——不能再演下去了,再演的話就要被師尊揉屁股瓣了。
比起傅清微這個收養它無微不至的人,小三花更喜歡粘著穆若水,穆若水心情好的時候理它,心情不好的時候當沒看見,小貓和主人一樣的賤骨頭,就愛觀主冷臉。
傅清微出了房門後,第一時間把對面廂房的被褥抱到了棺材上曬。
棺材雖然不能睡了,但是用途多得很,可以給小貓睡覺曬太陽,可以給被子曬太陽,也許某一天會把飯菜端到上面吃……不嫌太地獄的話。
用完早餐後,傅清微在穆若水的允許之下,和她一起推開了隔壁關著的門。
陽光湧入,空氣中的點點浮塵染成了金色,自由地飛舞。
穆若水說的沒錯,這是一間正經的書房,正對門一整面牆的柳木書架,大而空曠,一眼就能收進全貌。
桌上文房四寶,幾支毛筆懸在架上,鎮紙壓在宣紙上方,硯台旁邊擱著墨塊,裡面的墨汁已乾涸,桌面的灰塵仍然不多,給傅清微的感覺就像有人不久前還用過,只是暫時離開了。
傅清微捻去指尖的灰塵,站在書桌後面打量四周,左手邊也是一面書架,不同的是掛了一幅畫。
畫的是人物,是一個背影。
傅清微把視線從畫上挪到了身邊的女人身上,誠如穆若水所言,她對一切都不感興趣,所以只是坐在那裡等,等傅清微看完。
傅清微說:「師尊,站起來。」
「……」
穆若水想清理門戶的第N天。
「對師尊說話,至少要說一個請字。」
「請師尊站起來。」
穆若水心裡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
「請師尊走到畫的前方,然後轉過去,背對我。」
穆若水發誓找機會一定要好好罰她一頓,聽話地走到左面的書架前,仰頭看了一眼畫,和畫裡的人做了同樣的姿勢。
單手後背,墨發過腰,寬大的袖袍被風吹起來。
穆若水還貼心地製造了風。
傅清微恍惚地看了一會兒,說:「畫的好像是你。」
穆若水從畫像前走回來,瞧了瞧,說:「你怎麼看出來的?一個背影而已,我還覺得像你呢。」
傅清微:「我都沒來過這裡,怎麼會是我?」
這不是強詞奪理嘛。
穆若水:「你換一身衣服站過來,也像你。」
傅清微:「……」
師尊鐵了心胡說八道,徒兒也沒辦法。傅清微走近了去看那幅畫,無名無姓,沒有落款和鈐印,不知道出自誰手,也不知畫的是誰。
傅清微不明白很正常,為什麼穆若水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不是她的宮觀?她不是蓬萊祖師?
傅清微懷疑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到了穆若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