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穆若水懶得陷入無畏的爭吵,扭頭便走。
傅清微衝上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認錯得相當乾脆。
「我錯了!我只喜歡不慈不讓的這個!請師尊原諒我!」
「不准再提。」
「再也不提了,我保證。」
穆若水消了七分怒氣,拍了拍她環住自己的手,不知道上哪兒學來的無賴招式,屢試不爽。
傅清微以最快速度把筆記本歸位,壓進箱底,用行動表示再也不提。
「咚」的一聲悶響。
似乎是什麼東西砸落在地的聲音,傅清微循聲來到隔壁書房,罪魁禍首小三花仍站在桌子上,一隻爪子拼命扒拉沉重的硯台,地上是剛剛不幸墜落的黃銅鎮紙。
咚——
小三花炮彈落地,翹著毛茸茸的大尾巴跑出門外,還回頭瞧她倆,弓起身子隨時準備逃跑。
可惜兩人都不上當,沒一個去追著它玩的,它又邁著小貓步走了回來,跳上了書架,小圓手一勾。
啪——
又掉下來一本書。
傅清微忍無可忍把貓拎起來,關上了書房門,回來撿起地上的書。
穆若水正在看那幅畫,聽見她在身後「咦」了一聲。
穆若水走到她身邊,看向她手裡那本封皮樸素的書,裡面是一些圖畫,一個拿劍的小人,比劃出各種招式,形象生動。
「師尊,這是什麼?」
「我自創的劍法。」
傅清微沒注意到穆若水的聲音有點猶豫。
每一幅圖都配了一句心法口訣,是穆若水的字跡。
「你可以照著練。」穆若水說道。她正愁不知道怎麼教徒弟,雖然言傳身教很好,但有劍譜事半功倍。
傅清微把書收下,翻開了同一格的第二本,是陣法匯總。
小到聚靈陣,大到引雷的上清洞霄陣,還有結界的布法,闡述深入淺出,字跡仍然是同一人的。
第三本是身法。
傅清微把這幾本書都粗略地翻了一下,方有了穆若水是一代宗師的實感。
本來以為她這麼狂妄自傲之人,是不會將畢生所學都記錄下來的,收得了徒能教教,沒有徒弟就讓它失傳也無妨。
「徒兒一定會認真學習的。」傅清微把書抱在懷裡,鄭重承諾道。有機會的話,她也會將它們傳承下去,不墮蓬萊威名。
「嗯。」
穆若水坐在書桌里,偏頭就能看到那幅畫。
一個穿著道袍的女人的背影,長發一半束起一半落下,背後的烏髮被風吹得微亂,寬袍大袖隱隱約約勾勒出玲瓏腰身。
畫她之人,大抵存的心思也不單純。
「師尊在看什麼?」傅清微停在她身邊問,剛剛不還對這幅畫不感興趣嗎?
「在想她是誰?」
「重要嗎?」
「萬一是你那位懸壺濟世的好道長呢?」穆若水托著下巴道。
「……」
傅清微被她擠對得啞口無言,穆若水露出滿意的神色,起身將視線收回,說:「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跟我來就知道了。」
蓬萊觀是座小廟,坐落的山也不大,但東西一點不少,可謂內有乾坤。傅清微看過了溫泉,穆若水又帶她來到一處密林,早晨傅清微路過過,因為霧氣太濃繞道了。
這霧過於眼熟,穆若水停在此處時,傅清微就猜到了。
兩人走進了結界裡。
周圍的鳥叫聲消失了,林子還是那個林子,所有的動物和生命氣息都不見了。
穆若水說:「蓬萊不比那些大門派,只開闢了一小塊地盤,勝在清淨,往後你就在這裡練習道法,不會引起凡人的注意。」
「是,師尊。」
「時間緊迫,為師不會給你適應的時間,我先給你演練一遍劍法,你從今天就開始學。」
「是。」
穆若水折枝為劍,傅清微掏出手機錄像。
穆若水:「……」
現代科技算是給她玩明白了。
有劍譜,有錄像,穆若水這個師傅當得比她想像的還要省心。
她回去做午飯了,教了她出來的法子,留傅清微一個人在林子裡練習。
白天練了一天的劍,樹枝還是有一點勉強,傅清微想起了鐵盒子裡的木劍,晚飯的時候和穆若水提了,要不用木頭削一把湊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