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侍者帶路,一路進到舉行冠禮的院中,入了席,虞悅環顧一圈四周可謂奢靡的布置,忍不住咂道:「嘖嘖嘖,易家還是太有錢了。」
看起來是完全擦著最大規制的邊布置的,快趕上太子的規制了。
梁璟對此一點也不關心,攥了一下她的手,問:「冷嗎?」
今年天氣有些異常,冷得比往常早很多,明明才十月下旬,卻感覺很快要入冬了似的。
早上臨行前,梁璟特意給她披了件斗篷,不過她嫌斗篷和身上的禮服不搭,影響她的精心搭配,在下馬車前脫掉了。
「不冷。」虞悅為了面子咬著牙說道。
確實是有點冷的。也不知是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好的原因,還是今日天氣格外冷的原因,明明往年這個時節穿這些是夠的。
「手這麼涼,還說不冷。」
梁璟轉頭吩咐千吉:「去把披風從馬車上拿下來。」
「我不想穿,」虞悅表示抗議,「一會兒中午太陽高照了就暖和了。」
「不穿就回家。」梁璟的語氣不容置喙,「為了參加梁玠的狗屁冠禮,凍壞了身子算什麼。」
若不是為了獻上「大禮」,他才不稀得來。
她還穿得那麼好看。真想把她關在府中,不讓別人窺探到她一絲一毫的美。
虞悅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小聲點,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
說完,她的視線移到自己的手上,想起那日他在院子裡耍賴落在她掌心裡的吻,生怕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再做點什麼,飛速收回去了。
看她跟防賊一樣的眼神,梁璟笑了起來:「你躲什麼?」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你規矩一點。」虞悅目不斜視,坐得端莊。
猝不及防的,梁璟伸手攬住她的腰往身邊帶了帶,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幾乎貼在一起了。虞悅大駭,反手到腰後去扒拉他的手,迅速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還好在場之人都在相互攀談,只有寥寥數人向他們投來目光,看到他們的親密模樣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笑著偏頭迴避。
梁璟:「我們可是京城有名的模範夫妻,舉止親密些有何不可?夫人莫不是忘記演了吧?」
虞悅默了默,她確實忘記了。
說不清從什麼時候起,她沒有再刻意地去演親密,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早已變得無比自然,她一點也不抗拒他的親昵。
梁璟看她啞了聲,繼續逗她:「哦,原來夫人是真情流露。」
虞悅斜睨他,學著他的語氣,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原來王爺是演的啊,真讓人傷心呢。」
她扒開他覆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回自己的位置上。
被反將一軍的梁璟卻不以為意地揚揚眉:「那隻好今晚讓夫人好好感受一下我的『真心』了。」
「真心」兩個字被他咬得重了些,卻輕飄飄地,如同一條朦朧曖昧的薄紗,繞著虞悅的心打轉,惹得人心裡無端發癢。
正巧今日敖雲廷帶著使團返國了,忍不住讓她想起那晚梁璟說過的話。
她晃晃頭,趕緊把腦海中的黃色廢料都倒出去,看向遠方,假裝正色道:「人心只有一顆,王爺自己留著用吧。」
「我的真心,只留給你。」
這個傢伙的情話真是隨時隨地張口就來,她耳朵有些不自然的微動,低聲央求他:「別說了,賓客快到齊了,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就什麼都可以說了?」梁璟探著頭,饒有興致地觀察她的表情變化。
千吉的到來拯救了虞悅接不下去的對話,梁璟接過披風給她披上,細心地在她身前打了個漂亮的結。
「陛下到——」
皇帝出行的儀仗不小,光是羽林軍就帶了百人,全力保證皇帝在宮外的安全。羽林軍先行進入,分列兩側,宣文帝才踏入院門,身後跟著長長的隨從和旗仗。
晏廣濟作為宣文帝眼下最為信任之人,特被命貼身保護,緊緊跟在宣文帝的身後。
在場所有賓客起身行禮,待宣文帝就位,得了平身的令才重新入座,開始觀禮。
安王冠禮的正賓請的是太師班肅,班太師不只是宣文帝的老師,更是朝中德高望重的重臣。
就是考慮到這一點,裕貴妃才會去求宣文帝,點名讓班太師做正賓,為安王加冠、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