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太師年逾古稀,頭髮鬍子皆已花白,卻神采奕奕,雙眼如炬,身子骨依舊健朗。
在贊者的主持下,安王緩緩登上台子,迅速在台下掃了一圈才收回視線,席地而坐。
不知道他在找誰,但虞悅被他的視線掃過,心裡止不住地噁心。
加冠之前,先由贊者為安王梳理頭髮,紮起髮髻,用帛把頭髮包好。班太師由西階下,洗手以示潔淨,回到席前坐,重新整理安王的髮髻,接過有司手上的冠,念過祝詞,再親手為他戴上。
虞悅看得無聊,偷偷和梁璟說小話:「你的冠禮是誰為你加冠的?」
梁璟低頭在她耳邊道:「姚太傅。」
「姚少卿的父親?」
「嗯。」
「那你的字也是姚太傅取的嗎?」她一直覺得他的字很好聽,「珺璟如曄」。
梁璟沉默了一下,答道:「是我母后取的,我的名也是母后取的。」
原來是秦皇后。她後來去了解過秦皇后,是個極溫柔的人,未出閣時便名滿冀州城,「冀州第一才女」和「冀州第一美人」兩大名號都被她占去。
當年宣文帝被先帝派去冀州公辦,回京後便上請先帝賜婚,娶秦離做王妃。冀州秦氏百年書香世家,先朝中書令便是秦離的祖父,是先帝看重之人,遂同意了宣文帝的請求。
人人都說宣文帝對秦離多寵愛,可卻是兩個妾室的肚子先大了起來,直到宣文帝登基那年,秦皇后才有孕,同年誕下三皇子梁璟。
沒過幾年,秦皇后再度有孕,可惜她身子不好沒坐穩胎。小產後秦皇后變得鬱鬱寡歡,僅兩個月的光景就薨逝了。
只說一個人人好,是非常虛無縹緲的,無法讓人有具體的感念。但秦皇后人好,好到滿宮宮人都為她的薨逝跪地痛哭,可想而知。
虞悅心裡頓感沉重,伸手去拉梁璟的手,梁璟感知到她的安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兩下回應。
突然,一陣不詳的寒風吹過。
賓客中一道身影快速竄出,飛身向台上衝去,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處拔出的匕首,在暖陽下依舊冒著寒光,直指安王。
寧靜的氛圍被這道寒刃劃破,一瞬間尖叫聲、桌椅翻到在地聲音,交織著羽林軍高喊「護駕」的吼聲,圍看的賓客們弓著腰四散逃竄,一瞬間場面混亂不堪。
虞悅也被嚇了一跳,先是滿臉震驚地低聲問梁璟:「這就是你準備的『大禮』?」
梁璟臉色瞬間變了,二話不說拉起她就跟著人群跑:「不是我!」
他打算的是攪黃易家和周家的聯姻,可不是派刺客暗殺梁玠。
本來以為是梁璟派的人,他們跑幾步意思意思就得了,一聽他說不是他,虞悅跑得比誰都快。
刺客大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她可不想被誤傷。
然而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不等賓客們跑到院中,院子四周飛身而下四排黑衣刺客,把院門和遊廊擋得死死的。
賓客們被嚇得「哇」一聲再一次四散而逃,在浩大的院中找掩體。
虞悅帶著梁璟躲到一處假山後,暫避風頭。
「你帶袖箭了嗎?」虞悅輕聲問道。
梁璟向虞悅展示自己綁在小臂上的袖箭,沒想到今天竟派上用場了。
虞悅嚴肅道:「若是我們被發現,我來打,你只管跑。」
梁璟眉頭皺得極深,他不能再讓那日她渾身浴血的樣子再重現,還不等開口,虞悅搶斷他:「你跑了,我一個人還能專心打,你不跑,我還要分心去幫你,這不是為我好。」
他深深地看著她,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艱難點頭。
新來的幾十名刺客中,分為三撥人,其中一撥躍起衝到台上刺殺安王,另外一撥刺客在人群中尋找著,然後穿梭過慌亂的人群,直朝康王飛去,剩下的一撥守著出口。
大多數羽林軍都跑去保護康王與安王了,剩餘的刺客便看準機會向宣文帝殺去。
這些刺客都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每一次閃避與攻擊都出其不意,步伐詭譎。羽林軍只能勝在人多,可以築起肉牆多支撐一會兒,等待援兵。
晏廣濟持劍護在宣文帝左右,不料牆後飛身而下一名刺客,短刀幾乎要砍到宣文帝的腦袋上,被晏廣濟眼疾手快一劍挑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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