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鳶出去後,梁璟就開始脫衣裳,把外面沾到血的衣物全部脫除,扔在外間的地上,身上只剩下一身裡衣,抬手嗅了嗅身上只殘留淡淡的血腥味才隨虞悅步入裡屋。
虞悅把梁璟摁到椅子上坐下,挽起袖子,把帕子浸在熱水中,再撈起擰到微微潮濕,站在梁璟身前,輕柔地擦去梁璟臉上的血跡。
「殺人的感覺不好受吧,這種事以後讓開陽搖光去做就好了。」
帕子很快被染髒,她轉身要去洗帕子,梁璟忽然環上她的細腰,側頭靠在她的腹部,悶聲道:「我沒殺他,只是先讓他吃了些苦頭。」
虞悅聽到他沒殺人,鬆了一口氣,伸長胳膊把手中的帕子丟到一旁的盆中,伸手撫上他的腦袋,「說來聽聽,你去安王府,讓他又吃了些什麼苦頭?」
「他傷了你的肩,我也傷了他的肩。本想一劍將他閹了,可惜扎歪了。」梁璟懊惱道。
虞悅的手在他後腦勺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毛,岔開話題:「你還會使劍吶?」
梁璟蹭著她柔軟的腹部搖頭,「像你那樣使,不會。但拿劍戳戳砍砍還是會的。」
「戳戳砍砍」四個字把虞悅逗笑了,「那已經很厲害了。」
虞悅望了望門口,又望了望他空蕩蕩的手中,「所以……我的劍呢?」
梁璟:「……」
他給忘了。
「……抱歉,那把劍沾了他的血,太髒了,我們不要了好不好?我找人給你重鑄一把。」梁璟下巴抵在她的腹部微微抬頭,眸子裡閃著無辜的光芒。
虞悅猶豫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那把劍的劍鞘上鑲了好多顆寶石,很貴的。我可不想就這樣白白便宜給他們,一會兒我讓搖光去安王府取回摳下來。」
梁璟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夫人真是持家有方。」
一陣叩門聲打斷了溫馨的氣氛,千吉在外大聲道:「王爺,王妃,宮裡來人了,派了一行羽林軍前來召王爺入宮。」
虞悅垂眸與梁璟對視一眼,她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梁璟大鬧安王府一番,無論如何都會被裕貴妃告到陛下面前,殘害手足之事,宣文帝定不會坐視不理。派了羽林軍前來,是捉拿還是急詔,不言而喻。
虞悅把手中拆了一半的發冠為他重新戴好,「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想你再因此煩心,我一人去即可。」梁璟一想到裕貴妃在父皇面前嬌滴滴顛倒黑白,不依不饒的煩人樣子就一股子無名火。
虞悅搖搖頭,笑得陰陽怪氣:「此事與我有關,我自然要當面討伐裕貴妃與陛下,如何能將兒子培養得這樣『好』。」
梁璟知道虞悅不是會一味躲在男人身後的嬌弱性子。她想做什麼便去做,他只要在她身後默默保護就好。
「好。」
*****
啟德殿中,裕貴妃跪坐在大殿中央,嬌滴滴地尖著嗓子不住哭訴:「陛下是沒親眼見著玠兒的傷口有多深,深可見森森白骨啊!臣妾這個母親看得是心痛如絞,瑞王真的太過分,這樣的狠毒!他就是要致玠兒於死地啊陛下!你一定要為玠兒做主啊!」
宣文帝站在台階上,眉頭深地能夾死一隻蚊子。
裕貴妃已經在這哭了一刻鐘了,他好不容易病好了大半,現下耳朵嗡嗡的,腦子也嗡嗡的,比病著時還難受。
裕貴妃身後跪著的兩名太醫一句話也不敢說,伏著身子低垂下腦袋,靜靜地在後面候著。
終於,宣文帝沉聲道:「兩位太醫,安王如今如何了?」
「玠兒如今還昏迷著,生死未卜!陛下,臣妾就這麼一個孩兒,玠兒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臣妾恨不得跟著他一塊兒去了!」
「住口!說的什麼話!」宣文帝的表情明顯染上慍怒,「朕叫太醫回話,你叫太醫嗎?」
裕貴妃倏地止住了哭聲,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剛剛是自己太過激動,一時之間口不擇言,竟觸及了宣文帝的霉頭。
後宮嬪妃自戕乃是大罪,當初秦皇后也是自戕,是宣文帝為了保住她和梁璟的名聲,才對外放話說是病逝。
太醫戰戰兢兢地回話:「啟稟陛下,安王殿下的傷勢暫時平穩,只是失血過多。若能挺過今晚,日後好好調理身子,便可恢復如常。只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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