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悅看了看一直緊緊貼在她身旁默不作聲的梁璟,伸出手,悄悄在袖子下捏了捏他的手,低聲道:「都是一家人,不會怪你的。」
宣文帝到底是他父皇,梁璟心中不免擔憂虞家人是否會因為宣文帝不要臉的行徑再次討厭上他。虞悅適時給他安慰,讓他不要多想。
「正好今日除夕,咱們一家人都聚齊了。恬恬,你們留下來一起吃個團圓飯吧。」虞崢將視線落在梁璟身上,「瑞王殿下意下如何啊?」
梁璟此時的眉宇才重新張揚起來,染上悅色:「全聽岳丈大人的。」
定國公府中,唯有千吉站在人來人往忙活午膳的前廳中,看著跟王妃全神貫注學打馬吊的自家王爺,有些恍惚,眼眶微微濕潤。
他從未感受到過如此濃厚、歡樂、熱鬧的家庭氛圍,這是冷心冷情的皇宮中所沒有的,他發自內心地為王爺高興。
他甚至覺得,王妃就是上天垂簾可憐的王爺,派到王爺身邊的小福星。同時無比慶幸,拒婚多次的王爺,唯獨這次妥協,才得以遇見王妃。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臨近中午,晏廣濟才匆匆趕來,帶回了宣文帝徹底相信定國公府遇刺的消息,和宣文帝裝模作樣賞賜的補品。還有姚太傅進宮面聖,勸宣文帝投降,提出派人前往幽州與齊國談判,宣文帝應允的消息。
虞悅遞了個眼神給梁璟,問是不是他托姚太傅去的,得到了他微微點頭的示意。
晏廣濟藉機打著「探望」傷情的名頭,與大家其樂融融地坐到一桌吃了頓久違的團團飯。
用過午膳,虞悅不服氣地招呼兩個哥哥與爹爹坐回打馬吊的小桌前,擼起袖子勢要贏回一局。
梁璟收回投向虞悅的寵溺視線,看到身邊的晏廣濟亦是一副寵溺的表情,心生不爽,用寬肩狠狠撞了他一下。
晏廣濟轉向他的視線霎時變得冷淡,眼中寫滿了「有病」。
梁璟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晏指揮使,我看你方才也吃了不少,我們一起去院中走走消消食,如何?」
他們的關係沒有好到同行消食,晏廣濟明白他是有話要私下跟他說,環視一圈屋中各做各事的人,抿抿唇提步先向外走去。
雖然他接受了,但這樣的無視對梁璟來說是從未遇到過的。他挑挑眉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快,跟上晏廣濟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湖邊,梁璟看著湖底沉著的極其珍貴的紅珊瑚擺件,先行開口打破沉默,語氣似只是話哪家的家常般輕鬆:「晏指揮使最近與青州來往甚密啊。」
晏廣濟的脊背微不可查地一直,轉身面向梁璟,神色冷戾:「你什麼意思?」
梁璟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認真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青州刺史之間做了什麼交易。」
「呵,」晏廣濟不屑地輕笑一聲,「瑞王殿下若是知道,早將罪證交於陛下面前,何至於來問下官?」
「晏廣濟!」梁璟低聲怒吼一聲,上前一步,幾乎是貼在他身前的距離,眼中盛滿濃濃的警告,「若非虞悅要保你,你當真覺得我好脾性在這與你迂迴?青州刺史早因當年周廣順馳援季將軍不及時,對父皇積怨已深,生了反心。我不知你因何要反,我也不怕你反。但我奉勸你一句,他的兵力根本無法越過兗州,別白白搭上這些兵力和你的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碰撞出噼里啪啦的巨大火花。
晏廣濟抿緊唇一言不發,眼神堅毅地怒視梁璟。
兩人不知僵持了多久,遠處清脆的聲音打斷花園中箭拔弩張的對峙:「梁璟,阿晏!你們在那做什麼?」
眼見歡快的人影逼近,晏廣濟終於開口,低聲道:「你告訴她了?」
「還沒有,」梁璟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若就此收手,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這件事今日就爛在這湖裡。」
似是達成某種約定,晏廣濟後退一步,偏頭深吸一口氣,斂去身上的煞氣,掛上一如往常溫潤儒雅的笑意,溫柔地看著虞悅蹦蹦跳跳前來。
虞悅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息,目光在兩人神色自若的臉上來回流轉,狐疑道:「你們何時關係這麼好了?好到一起……觀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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