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沮喪地長嘆一聲:「昨晚我是不是……」
「無礙,後面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梁璟埋在她的後頸,深深地吸了口氣,大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撫著手心下她柔軟的小腹。
虞悅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她也不用受累,卻這樣掃興。
「我們快些起床去請張太醫來吧。」
梁璟咕噥一聲:「不急,再睡會兒。」
虞悅完全沒了睡意,伸手去移腰間結實的手臂,卻被摟得更緊。
她只好道:「鬆開我,我要去如廁。」
聽到這話,梁璟才有些釋然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些撒嬌之意:「快些回來,沒有你我睡不著的。」
虞悅掀開被子,踩上鞋子,剛站起身來便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身子向前撲倒在地。
梁璟此刻什麼瞌睡都被嚇沒了,瞬間從床上彈跳起,光著腳踩在地上去扶她,焦急道:「怎麼摔了?疼不疼?磕到哪兒了?」
虞悅被摔懵了,呆呆地由梁璟扶起,想撐著他往起站,卻怎麼也撐不住,不由自主地屈膝下滑。
她茫然的低頭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梁璟,不可置信的聲音中染上一絲哭腔:「我的腿,好像站不起來了……」
梁璟心疼地眉頭緊鎖,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別急,我這就讓人去找張太醫。」
千吉急匆匆去找張太醫,虞悅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腿,良久,伸手在右邊小腿上掐了一把,不輕的力道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梁璟趕忙伸手覆上被她掐過的地方,急道:「這是做什麼?」
「好奇怪啊,我的腿明明有知覺,但就是站不起來。」虞悅望著自己從前康健的雙腿,心中生出濃濃的無力感,伴隨著不甘心與忍不住的害怕。
「對不起,都怪我,明知你最近情況不太對,昨晚卻還是沒忍住,我……」梁璟垂下頭,剛剛鬢邊雜亂翹起的呆毛也一同掉了下去。
虞悅強壓心中的慌亂,拉住他的手握緊:「你自責什麼?哪有人會因為這個站不起來的?別瞎想了,等張太醫來吧。」
張太醫一聽虞悅突然雙腿無力,站不起來,連帽子都顧不上戴,拎上藥箱就往外跑,頭皮在寒風中被吹得發麻也無暇顧及。
他一來,梁璟自覺讓出床頭的位置,坐到床尾,和虞悅都不約而同緊張地盯著張太醫號脈的手。
張太醫一邊號脈一邊詢問:「王妃體虛、無力、嗜睡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約莫有十來天。」虞悅還在細細思索,梁璟搶答道。
「王妃可還有其他不適?」
虞悅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了,就這些。起初我以為只是近日我沒有練武導致體力下降,但今日一早突然雙腿完全無力,怎麼也站不住。張太醫,這到底是為什麼?」
「……會與昨晚的房事有關嗎?」梁璟小心翼翼問道。
「……」張太醫被他直白的問詢噎住,多激烈的房事能讓人雙腿殘疾啊,「不會。」
張太醫不再問詢,靜心號脈。兩人也不再追問,摒息凝神等待結果。
也不知張太醫是號出了什麼樣的脈,驚地一抬手,先是陷入沉思,隨後小眼神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不斷滴溜溜地轉,吊足了二人胃口。
一向冷靜自持的梁璟終於忍不住嘆道:「張太醫,你有話就直說吧!」
「呃,容許我再號號脈,許是我搞錯了。」
張太醫神情凝重地再次將手指搭上虞悅的皓腕,又是一副神情複雜詭異的表情。
這下虞悅也忍不住了:「張太醫以你的醫術,何事需要把兩次脈才能確定?就算是疑難雜症,張太醫也不妨直說,我承受得住。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張太醫捋捋下巴上的鬍子,沒有回答虞悅的話,而是問梁璟:「王爺最近有服用避子丸嗎?每月一次可有落下?」
「每月初一服用,不曾落下……」梁璟下意識回答,而後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收聲,把目光投向虞悅的小腹,「張太醫,你的意思是……?」
張太醫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凝重:「我兩次都號出了滑脈,可王爺既然每月不落地服藥,按理來說是不會產生這種情況的。」
張太醫在一旁糾結著,夫妻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錯愕,然而梁璟的眼中多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