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月閣中,嘉宜公主著急道:「若桃花被抓回興慶侯府,那我們就沒了人證,到時就算四哥將慈幼局主事誘來京城,我們也無計可施。」
太子也是這般想的:「我已經派東宮侍衛去找桃花了,務必不能讓她被抓到。」
一旁的沈青筠聽罷,卻道:「請殿下速撤回東宮侍衛。」
太子不由道:「為何?」
「東宮是眾目睽睽之所,只要東宮有任何動靜,不出一刻,就會被稟報到陛下面前……殿下如此大張旗鼓找人,不但陛下疑心,興慶侯更會疑心。」
嘉宜公主道:「說是找個逃奴也不行嗎?」
沈青筠搖頭道:「陛下不是傻子,興慶侯也不是傻子,如今定王還沒有回到京城,我們擔不起任何風險。」
嘉宜公主問道:「那該如何?」
只可惜她是個公主,還是個入了道觀的公主,無權無兵,根本不能代替太子去找人。
沈青筠遲疑了下,道:「可讓神武軍藉口追捕逃兵,去找桃花。」
大齊武人地位低下,兵餉低薄,因此逃兵眾多,連京中的禁軍都不斷有士兵出逃,百姓也習慣了官府抓捕逃兵,用這個做藉口,的確不會惹人懷疑。
太子道:「神武軍只聽阿冷號令,可阿冷不在這裡。」
桃花性命攸關,沈青筠也不再遲疑,她直接道:「神武軍的虎符在我這。」
此言一出,太子和嘉宜公主都瞪大了眼睛。
兩人甚至異口同聲:「神武軍的虎符,在你那?」
沈青筠點了點頭,嘉宜公主過了好一陣才緩過神:「四哥他,居然將虎符給了你?」
該是如何的信任,才願意將安身立命的東西都給了沈青筠。
嘉宜公主飛快看了眼太子,太子眸中也有些失神,嘉宜公主心中暗嘆,四哥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而太子皇兄還連一步都不願邁出去,皇兄啊皇兄,你是世間無雙的君子,可在感情方面,你怎麼能也這般君子呢?
但願你以後,莫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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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從妝匣中取出虎符,那誰將虎符送去神武軍,又是一個問題?
畢竟此事稍有不慎,不但不能救出桃花,還會連累齊冷失去神武軍的兵權。
沈青筠握著虎符,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她道:「我去。」
太子第一個反對:「此事和沈娘子無關,是吾一心要替桃花申冤,要去的話,也應該吾去。」
嘉宜公主也反對沈青筠去:「筠娘,你爹爹送你進宮,不是讓你去得罪興慶侯的,萬一興慶侯告狀告到你爹爹面前,他定會苛責你的。」
沈青筠又何嘗不知,而且除了沈謙,還有個狡猾奸詐的沈忌,如果被他們發現,她定難善了。
但她仍然堅持:「殿下與公主身份貴重,不宜出面,而我不一樣,我若扮成男子去神武軍,相信能認出我的人很少,而且……」
她頓了頓:「我想去。」
她想去救桃花。
或者說,她想去救七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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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宮的馬車上,沈青筠換上男子的白衣襴衫,髮髻用玉簪束起,任誰看著,都覺得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待下了馬車,換了一匹駿馬,夜色中,她騎著往神武軍軍營的方向而去的時候,竟然有一種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感。
她向來覺得自己是一個極為冷血自私的人,幼時的經歷讓她從不願意相信別人,更不願意花費精力去救助別人,用她的話說,便是自己都救不過來了,還去救別人。
但是這般冷血自私的她,卻願意冒著危險,去救一個從未相識的桃花,這讓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願意這般做,到底是因為桃花與芙蓉之間的姐妹之情感動了她,還是因為桃花讓她想起了那個被沈忌強行擄走的自己?
不管是什麼,總之,她做出了這個選擇。
這算不算她人生之中第一次救一個對她沒有任何恩情的人?
沈青筠搖了搖頭,駿馬在往軍營方向疾馳而去,明月下,她的背影格外孤單。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沈青筠回頭,卻看到了一身常服的太子,縱馬朝她追趕過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月色下孤身赴死的小娘子,回頭時,卻意外看到了縱馬追來的溫潤郎君,皎潔月光灑在郎君身上,他向
來沉靜如水的眼眸滿是焦急,讓他看起來宛如為情愛落入紅塵的謫仙。
沈青筠愣愣看著太子,眼前的面容,和七年前那個將她救出泥沼的少年愈發重合。
她不由勒住韁繩,太子已經趕了上來,他也勒住韁繩,沈青筠還沒開口,太子就道:「姌姌扮成了吾的模樣,呆在東宮之中,不會有人發現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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