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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殊手中的鞭子垂落到地上,忽而扭頭向一旁問道:「你聽到了嗎?阿岄,事到如今,你看清楚她的嘴臉了嗎?」

穗歲猛然一震,只覺得有千斤重量壓在她的頸椎上,讓她無法利索地抬起頭來,順著禹殊說話的方向看去。

禹殊舉起鞭子,似乎想再次往穗歲身上招呼過去,逼迫她交出解藥,卻被黎岄輕輕揮開。

「你還不死心嗎!」禹殊咬牙道,「闞南荀沒有把她關在蚩尤殿,而是直接押到了天獄,你是知道這說明了什麼的!」

「我明白。」黎岄頷首,「兄長,我只是還有些話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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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帶來天獄的時候,穗歲還覺得此處著實不太像神界的一隅,陰冷、昏暗,空氣中泛著一股無法言說的森然與詭幻。

可此刻再被扔回天獄牢籠中時,她卻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天地間再也沒有比這更舒適的地方了。

穗歲背靠著冰涼的石壁,因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而對著刺骨的涼意生出些許親近之意。

她對黎岄真誠道:「謝謝殿下。」

「你覺得我是在為你嗎?」

黎岄的聲音一如二人初次於沙灘上見面時吐出的那樣,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

「要不然呢?」穗歲反問道,「闞大人交的罪行書,殿下應當看過了吧。」

「我只是覺得,你所作所為還有說不通的地方。」黎岄的手在寬袖下捏成了拳,「比如你如果真的只是鮫魔一族派來的臥底,事發那日就根本不該回到神界自投羅網。」

「我交代過的,不過是沒想到小殿下聽到了我與鮫魔的對話,否則我回來了便算救護有功,從此在神界更有了一番保障。怎麼可能放任自己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黎岄搖了搖頭:「那你更應該全程陪在尤堯身邊,而不是回到神農殿等著闞南荀上來將你捉拿。」

他冷冷地瞥著穗歲,繼續說:「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生轉變,以你的心性,不可能用這樣大的破綻,冒著前功盡棄的風險,來賭一個可能性。」

穗歲笑道:「殿下真還挺了解我的,也不知是我的幸還是不幸呢?」

黎岄蹲下/身,低頭看了眼穗歲不斷滲出血色的前襟,不由抿了下唇,伸手托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你若只是想在神界尋個保障……當我的妻子,不比你做的一切更有意義。」

他手上的力氣並不大,可穗歲如今渾身陷在入骨的劇痛中,一點微弱的外力都能引得她緊繃起身軀,來抵抗經脈深處被牽起的絞痛。

她艱難地將喉中濃郁的血腥味咽下,然後將手伸到黎岄面前,像是忍耐不住想要輕輕觸碰上去的衝動,自眉心下滑至鼻尖。

卻並未真正撫摸上去。

捨不得。

她手臂上傷口流的血一路垂落於指尖,留下了髒污的血痕,穗歲不想用這樣的手去觸碰黎岄,仿佛那樣也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您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喜歡。」穗歲橫過手掌,將黎岄的視線擋住,輕聲道,「我執意回神界,自然是因為這裡有我捨不得放棄的東西。」

黎岄任由她動作,並未躲避,問:「什麼?」

「自然是殿下您啊。」穗歲笑了笑,卻壓著聲音咳了兩下,鮮血從唇邊流下,她卻不顧去擦,繼續道,「您不是問過我,外貌對我而言是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我現在可以回答您了,是,非常重要,尤其是您……為了您的臉,冒多大的險我也要回到神界來,只要死前還能看您一眼。」

「……」

「您不好奇我堂堂一個鮫魔族的公主,為何自斷鱗尾,受盡磨難也要潛入神界來到您身邊嗎?因為……」穗歲收回右手,一臉痴迷地望向黎岄,「因為我曾經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與您有著完全一樣的容貌。他死了,我本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

「……」黎岄手下的力氣不由收緊,他手指深深掐進穗歲的臉頰中,於邊緣處泛開一圈觸目驚心的青白。

穗歲吃不下這樣的力氣,粗喘一聲,眼神卻還是牢牢地黏在黎岄身上:「只是他性格與您截然不同,我花了好多力氣……才終於讓殿下有了一絲他的影子,可也只是這麼一絲而已。」

「所以……」黎岄的聲音宛若被封存於萬年不化的冰川之中,透著令人驚悸的寒意道,「你執意給在人間歷劫的我起名為禾山。」

「是啊,」穗歲輕笑出聲,流露出了如醉如狂的瘋癲神色,「你知道我為什麼叫穗歲嗎?因為這是他給我起的名字,他將自己的名字融在了我的姓名之中,我們便是全天下最般配的一對眷侶。」

她越笑越響,眸中因止不住的笑意蒙上一層水汽,再經由眼角滑落下來:「你居然說要娶我,哈哈哈哈!你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居然妄求與我長相廝守,太子殿下,您說這可不可笑?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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