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否則陛下又怎會放心將北大營交給他。
直腸子的將軍更好用。
只不過,裴太后瞧的卻不是這些,她微微偏頭:「你說,成遠是不是又長高了?」
「可不是麼,裴小將軍這個頭身量,那都是十足的將軍范呢,」連誦笑道,「力氣也大著呢,方才娘娘是沒瞧見小將軍搬那假山。」
「嗯,哀家瞧著也是,這少年人長大,心思也就多了。」裴太后垂眼。
「娘娘的意思?」
「罷了,兒女家的事情,哀家也插手不了啦。你去,將這嚴家女與裴家少爺不合的事情,傳得再厲害些。」
「娘娘當真要解除這層關係?那陛下那邊……」
「他會樂觀其成的。」裴太后重新閉了眼。
嚴之瑤這幾日醒得早,全是因著這婚事議定總歸要有些章程,自打寒邃正式提親後,一應事務都要準備起來。
她與寒邃的名帖已經送了出去,直等比對二人生辰定下吉時了。
說來也是快的。
這幾日來了人替她量了尺寸,嫁衣已經開始著手做了起來,侯府里蔣氏也在比對著聘禮準備嫁妝,約是覺得太少,連帶著太后賜下的玉如意又加了不少添箱。
露華與春容饒有興致地點著數,嚴之瑤倒是沒用煩神。
唯一的難處大約便就是大桓習俗中要為夫君準備的一件繡品了,她不善女紅,與其說不善,不如說是根本不會。
可到底是個樣子,總不能一點不努力。
所以也是拿針試了幾回,慘不忍睹。
裴成遠一進院子就瞧見那樹下穿針引線的人。
若說來之前還做了些心理建設,該能心平氣和,那麼此時他打眼一看,尤其是配上那人邊上兩個丫頭喜氣洋洋讀著嫁妝單子的模樣,那真是白白浪費了時間。
「嚴之瑤,你就這麼恨嫁?!」
話音未落,便聽呲了一聲,樹下人捏著指頭望過來。
裴成遠抿唇,瞧見那白皙的指頭上殷紅的血珠。
而那血珠的主人見到是他,原本捏著指頭的手便就一松,而後,她握了拳起身:「你怎麼來了?」
這是人話麼?這是他家!他怎麼不能來了?
嚴之瑤直覺這人是來找茬的,不然也不能這麼冷不丁地出聲嚇人,聽說之前他還搬著假山去太后那裡鬧了一場,這還是露華從裴柒那裡套來的話,所以她警惕地背著手站定,面上端得尋常,一瞬不瞬地瞧著,防止少爺突然發作。
「嚴之瑤,你就這麼埋汰?」果然,少爺嘴裡從來沒有好話。
嚴之瑤低頭順著他目光往下,瞥見染了血的袖口,她今日穿的淺色,方才緊張收手蹭上的,疼是不疼,繡花針戳的口子自然是不成氣候,只是聽了少爺這話,她才又覺得實在沒有躲的必要,平白弄髒了衣裳。
思及此,她鬆了手掌:「少爺突然過來,是有事嗎?」
話沒說完,眼前人忽然俯身,那不能望的繡品便就被他拎了起來。
「哎,你別動……」嚴之瑤想搶回來。
不想下一瞬,手指就被人逮住了,不容她反抗,潔白的帕子就被他裹了上來,霎時就染了血污。
少爺這才一挑眉,似是才聽見她說話:「你說什麼?」
「……」
「喔,不好意思啊,這不會是你要送寒邃的繡帕吧?」
「……」
「髒了,重繡吧。」他說著就鬆了手,坐在了她原先坐著的凳子上。
嚴之瑤被他這不外的態度氣笑了,想來少爺是不打算立刻走人的,她回身與露華道:「你們先下去吧。」
待人走後,她低頭,看見少爺正百無聊賴地在石桌上挑挑揀揀。
那是她叫露華替她畫的花樣子,她也是挑了半天才挑出個最簡單的蘭草準備繡。
不想剛剛有個輪廓就被少爺攪合了。
也罷,本來也拿不出手。
她便就將帕子扔進了邊上的廢布簍子裡,也坐了下去。
裴成遠全程瞧著她面色變化,最後目光落在她丟棄的帕子上。
耳邊,是帶著些淡漠的聲音:「少爺,你若是執意反對我與寒大人的親事,就別怪我多想了。」
「哦?」他還沒開口,她倒是先開始了,真有意思,裴成遠呵了一聲,「說說,你想什麼了?」
這是一步險棋,嚴之瑤知道,卻也一勞永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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