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過來扶……」裴成遠快要被裴柒這沒眼力見的氣死,一扭頭,就瞧見一個慌張背過身的人。
話卡在了喉嚨口,原本僵直的肩膀突然給力,他呲溜就跳下了床。
顧不得疼,伸手就拽了邊上的毯子裹上:「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背身的人一抖,聲音帶著慌張:「剛剛!」
「誰叫你進來的?!」
那人不說話了,裴成遠差點咬著自己舌頭。
呸!剛剛他喊得裴柒進來,還想著這廝太磨蹭,都到門口了也不進門,竟然是她!
這三十杖真是要命,就連腳步聲他都沒辨出來。
「你,出去!」他命道。
嚴之瑤趕緊拔腳就走,方行幾步,突然想起此行目的復又停下。
「我不看你,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
「你……你愛看不看!」
後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嚴之瑤只當他是沒有逐客,一手往後扔出冊子:「這本,我不要。這冊子沒什麼不同,單憑這本,你能做什麼?」
「你也是練字的,沒看出來那字?」
「便是瞧出如何?寒邃的年紀在那裡,鶴歸樓不會與他有關。」
「你研究了這麼久,就研究出這?」
身後的聲音近了些,嚴之瑤下意識就往門邊又走了幾步:「那你說這是什麼?」
「嚴之瑤,你這樣還想查什麼?」少爺的聲音已經從開始的驚慌冷靜下來,「你不想知道,一個青樓里養出的小公子,他怎麼學會的習字?又如何能在樓付諸一炬之後,憑藉一己之力考取功名?」
「你是想說,有人暗中助他?」
「鶴歸樓在京城數一數二,這般產業非一般人家可有。他能在京中建鶴歸樓,在南州建一個倚望樓又算得什麼?」
「是誰?」
「這冊子,你是一點沒看啊。」
「……」
聲音又近了幾步,嚴之瑤知道少爺已經站在了她身後幾步之外。
「倚望樓也算是名盛一時,據說裡頭的姑娘們會的樂器奇特,中原少有人會,舞姿也頗為大膽,因而不少人前去獵奇,流連忘返。這冊子上一曲之資可頂普通衙役一月收入,你說能進去的都是什麼樣子的人?」
「達官顯貴?」
「小小南州,有錢人還真是不少呢,你猜他們錢從何來?」
嚴之瑤偏頭:「貪污受賄?」
頓了頓,她又問:「可這與我想知道的何干?」
「倚望樓已毀,鶴歸樓還在,我若是要告發,這本冊子可是捏著不少朝中官員的命脈。不如再想想,何人敢做這樣的營生?」
「仍是達官顯貴。」
「為了什麼?」
「……」
「不敢猜?」裴成遠呵了一聲,「敢將生意對象做大的人,要不,為權,要不,為錢。這錢,顯然他不缺。這權麼,也有很多種。你不如先想想,什麼樣的權需要你父兄的死來成全?」
「……」
「換言之,此人會放這麼長的線培養一個寒邃,你以為所謀為何?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嚴之瑤腦子一片混沌,可這個問題,她有些明白。
此人步步謀劃,能忍,也有耐心。
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暴露出來。
裴成遠是在提醒她拔出這個人很難,沒有充分的證據,也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甚至可能懷疑錯人,稍有不慎,就會深陷泥潭,被反咬一口。
她定了定心神,終於道:「如若這樣,那寒邃,我更要嫁了。」
「你說什麼?」
「寒邃太重要了,不是嗎?」
「所以呢?」
嚴之瑤只覺裴成遠已經立在了身後,他一字一頓道:「寒邃不過一顆棋子,他若是備了十幾個棋子,你難不成要一個個嫁麼?!」
「事實是,寒邃是最重要的棋子。」嚴之瑤回身,「他沒有身居要職,且表面沒有破綻,如果沒有那玉佩,我也根本不會懷疑到他。可見對這顆棋子,那人最為用心,否則根本不必藏。我想,這就夠了。」
裴成遠盯住她。
嚴之瑤垂眼收拾了一下情緒,最後重新與他對視:「裴成遠,你的提醒我收到了,我會自己小心的。」
「除了嫁他,你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便是要嫁,也該是嫁給一個可靠的,能助你一臂之力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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