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矜月眨眨眼。
「張秘書之前承諾的報酬我會如約付款的。但現在既然進不去,救援隊也是處理這種情況的老手了,不如就留下來在營地幫忙吧。」
「大家的裝備就......先放在這裡吧。」
房門打開又合上,屋內的燈光忽然開始搖曳起來,在發出兩聲輕響後歸於黑暗。
冰涼的呼吸落在她
臉上,邪神靠得極近,冰涼卻柔軟的唇吻上了她的臉頰,引領著她勾上自己的脖頸,一陣熟悉的失重感,江矜月被祂的人身抱了起來,但在黑暗中,還有無數的觸手靠近,興奮地貼上她,將她捲起,擁抱。
江矜月咬了咬唇,為難道:「你的觸手......」
「怎麼了?」邪神假惺惺地問她,「它們很快的,能縮短時間,也不太貪心,只要你一點點報酬。」
自賣自誇。
江矜月咬住唇,不說話了。
邪神勾著她的臉輕吻,低低地笑了。
......
雪場酒店。
漫天的白色積雪已經堆積到了二樓位置,整個一樓都已經被掩埋,更危險的是一樓大廳的承重柱子,已經被積雪衝擊得扭曲,呈現四十五度角彎曲的形狀,隨時可能連帶著整個三層酒店一起倒塌。
纜車、滑雪場、酒店周圍的小商鋪等都已經被掩埋在了積雪,看不見任何痕跡,唯有不平整的雪面昭示著這裡發生過什麼。
一夜過去,風雪居然奇蹟般地變小了,天色也逐漸變亮,不像是之前那種世界末日一般的灰暗景色。
酒店倖存的幾個人都呆在二樓中央的一間書房裡,供暖早已經停了,幾人找了一些實木的凳子桌子,勉強拆掉了當做柴火,在房間裡燃起火來,用這種最原始的手段取暖。
顧時易摟著懷中的妻子,伸手給燃了一夜的篝火添上幾根木頭。
地上散落著幾塊壓縮餅乾的包裝,在顧時易來之前,被困在酒店的三人已經快要兩天沒吃東西了,如果不是他背包里放了一些壓縮餅乾的話,她們甚至連一口餅乾都吃不到。
沒人能想到,顧總居然第一時間趕到了滬北,還在情況不明,救援難以進入的時候直接自己來了,他帶的東西不僅僅能救急,更多的是給了受傷的江凌生的希望。當時顧時易披著愈暗的黑夜,踩著厚重積雪來到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除了震驚,就是艷羨。
為妻子做到這種地步,甚至算得上是來和她赴死的,能有幾人呢?
江凌睡得很淺,因為疼痛的原因,她這兩天幾乎都沒有睡好覺,稍微一翻身就疼醒了,還是昨天顧時易壓著她的肩膀守著她,才算是安穩地睡了一晚上。
「江凌,你的傷口怎麼樣?」張律師問。
江凌搖搖頭。
雪崩來臨時,她和自己的秘書韓秘書、律所的合伙人張律師一起在酒店門口喝下午茶,同事們都出去滑雪了,就連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只剩下在一樓的幾個前台小姐,雪崩的速度太快,靜謐無聲,在被卷進積雪的一瞬間,為了把坐在靠外側的韓秘書拉回來,她差點被衝擊力撞走,整個人都埋進了半倒塌的建築里。
最後還是張律師把她們挖出來的,在幸運保住了一條命的同時,她的右腿也被撞骨折了。
顧時易的包里有消炎止痛的藥,昨天吃完之後好了一些,但肯定還是沒有辦法走路的。
顧時易撕開一包壓縮餅乾,沾了沾放在篝火邊融化到溫溫的雪水,遞到她嘴邊,泡軟了才好吃下去一些。
「還痛嗎?」他低聲問。
「好一點了。」
「雪停了!江總,顧總,你們看,雪停了!」
韓秘書興奮地說著,她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將厚厚的窗簾拉開,雪白的晨光頓時湧入室內,寒氣翻湧。
一縷極薄的陽光出現在天際,不僅雪停了,還出太陽了,想必很快就要暖和起來。
「救援應該馬上就來了!我們再等等就好了!」
然而沒過多久,酒店不遠處忽然傳來很細很輕的吱嘎聲,像有什麼細密的東西在摩擦著,眾人隨即感到不妙——這個聲音,儼然就是縮小了很多倍的雪崩的聲音。
顧時易走到窗前,仔細地凝視不遠處的雪山。
「......不,救援恐怕不會來了,這是小型雪崩,積雪的表層有一些細微的融化,改變了雪層的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