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給安香上藥,喃喃道:「我該攔著你的。」
安香急急地問:「梅妮,時允會死嗎?」
梅川看著她緊張的神情,心裡約莫猜到了九分。時小將的這番涉險,像是馬蹄跨過了鴻溝,踏入了安香的心裡。
床榻上時允的眼皮微微動了動。
梅川道:「安香,若他時日無多,你當怎樣?」
安香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紅紅的,鄭重道:「那,我便嫁與他。這一世,總算是夫妻一場。」
「你……你當真?」
床榻上的人忽然開了口。
安香又驚又喜地上前。
「你醒了?」
時允面色蒼白,嘴角輕輕地抿了抿:「我迷迷糊糊地,聽見了許多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若是做夢,也一定是一個美夢。」
安香低下頭。
梅川起身,笑道:「時小將無有性命之憂,此生的美夢還有很長。」
她走出去,掩上門。
真好。
今晚的月色真好。
今晚的人兒也好。
一轉身,撞上一堵肉牆。
苻妄欽正看著她。
梅川揉揉腦門兒:「阿季,你不聲不響的,嚇我一跳。」
苻妄欽挑挑眉,揶揄道:「梅醫官也嚇了我一跳。不聲不響地,查破這樣一件大案。」
「你捉住周旦了,對不對?」
「是。」
「他現時在哪兒?」
「送去了大理寺。」
梅川想了想,點頭:「嗯,這樣好。」
一抬頭,發現苻妄欽面色不對。
她問道:「喂,你生什麼悶氣呢?」
「你來了這麼久,才發現我站在門口嗎?」
「我……」
「從上回在醫官署的小廚房一別,好幾日了,你便沒有念及我嗎?」
「我……」
「整天忙東忙西的,誰都能顧及得到,就是想不到我。」苻妄欽皺著眉。
梅川推了他一把:「你不要幼稚好不好,剛才我一門心思想著救人呢。」
她從懷裡摸出一個香包,香包里縫的是白芷。
跟苻妄欽袍子上的味道一樣。
「我給你做了個小禮物。」
她針線活兒做得不好,針腳有些粗糙。
苻妄欽看著那香包道:「丑。」
梅川復又揣進懷裡:「你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再改改。」
苻妄欽一把奪過來,小心翼翼地掛在腰間。
「誰說我不要!!」
梅川好氣又好笑。
將軍府里,李樹結子滿枝頭,半紅半青。
梅川走到李樹下。
苻妄欽遞給她一支簪子。
那簪子是木頭做的,端頭細細雕成了梅花花瓣的模樣。輕盈靈巧,甚是別致。
「你做的?」
「嗯。」
他夢裡的花瓣紛紛落下,成了心頭的相思,手中的梅花簪。
梅川接過,歡喜地戴在頭上。
一直到回宮,梅川的嘴角猶掛著笑意。
翌日,梁帝下了朝,在未央宮中小憩。
周鏡央煮了碗棗湯,端給他。
梁帝喝了兩口,贊道:「鏡央,你手藝越發好了,這棗燉化了,甜到朕心裡。」
周鏡央柔聲道:「陛下喜歡就好。臣妾在後宮,時時惦念著陛下的龍體。陛下能多吃一口,臣妾縱是雙手粗糲,都是心甘。」
梁帝放下碗,拉過她的手,細細地打量。
果見那雙嬌嫩的手上,起了泡。
他嘆氣,道:「鏡央,你定是又自己剝棗核,自己煮了。朕說過,這些事,交給奴才們去做就好。」
周鏡央依偎在梁帝的懷裡,淺笑道:「臣妾的心意,陛下能感知,就是臣妾莫大的福氣。」
梁帝心酸又心疼。
「鏡央,朕想給你的福氣,還有很多很多。你等著朕。朕若有朝一日,撒手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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