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片大雪裡遭受到突如其來的雪崩,明月捂著心口,對著周知意崩潰流淚道:「我好疼——」
她伸出手來想要拿自己的手機,可是翻遍全身也沒有找到手機的影子,明月驚慌失措,慌忙之間,她拉著周知意的手對著她道:「知意,去天璣樓找顧老師來這裡,我可能得了急性炎症,快——」
周知意試圖背著她走,可是明月此刻沒有任何站起來的力氣。
明月蒼白著臉,牙關不停打顫,她推著周知意向外,對著周知意用盡全力道:「快去找顧老師,快去拿我的手機給舅舅打電話——」
她似乎忍不住這巨大的折磨,在這片痛苦中留下來最後的遺言,明月哭著道:
「知意,為什麼周闊還不回來啊?」
窗外的寒風吹的凌厲,明月捂住自己的眼睛,推著周知意離開——她原生家庭複雜,萬萬不能參與進來這件事,況且她與荊棘那麼要好,又怎麼能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荊棘不想,明月也不捨得毀掉她的天真純粹。
周知意流著眼淚匆匆往外跑,大雪在西琅下的紛揚,她一個沒留神摔在了雪地里。
天旋地轉。
周知意手掌上刮出來無數的傷口,她在這血色傷口裡回想起來明月的話,腦袋裡突然反應過來了明月所有的弦外之音。
她不是一個粗心的人。
她還是想明白了。
鋪天蓋地的雪花往她身上飛來,周知意咬著牙站起來,抹掉眼淚奔去天璣樓。
她好疼。
原來剛剛明月這麼痛苦。
她怎麼這麼蠢,她為什麼沒有反應過來明月的話?
她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荊棘的反常?
比起來這些,更讓周知意痛苦的事情是,為什麼她們現在才反應過來。
周知意奔走在荒原,在這風雪交加的長路中艱難呼吸。
徐立言在漫天的風雪中來接,他看見周知意再次摔倒在路上的那一瞬間,不顧這大雪,丟了傘去扶她。
周知意在徐立言懷裡失聲痛哭。
明月在周知意離開後第一時間扶著牆站了起來。
她伸手撿起那隻蝴蝶,把它珍而重之的放在洗手台上。
高跟鞋的聲音迴蕩在這間女廁,明月在這寂靜中,流著淚上前去推開女廁的門。
眼淚如珠下墜,明月腦海里迴蕩著巨大的聲音。
她知道,明成蹊和許靜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會允許她繼續留在西琅,如果她此刻插手,她就要離開這裡。
明月心想,如果她做了,她就要離開周闊。
她註定要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不會對任何人提起,前因後果,哪怕是死,她都不能告訴別人一句話。
她也不會說的。
這件事情一定是她此生最大的秘密,然後,隨著她進去墳墓里,消散在時間的長河中。
她要沉默的離開西琅,此後的人生中,她和周闊可能再也沒有交集,這一輩子都碰不到他,而周闊毫不知情,或許還會怪她,怨她。
他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可明月非但不能陪著他,還要在這個時候不告而別。
這無疑是往周闊心口上繼續插刀,她一定會失去周闊的。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中失去周闊。
她的人生中也不能失去周闊。
周闊現在需要她,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對周闊這麼殘忍。
如果她做了,她就要和西琅的所有人告別。
可是如果她不做——
明月的手僵在原地,她聽見了隔壁傳來的壓抑哭聲,荊棘在這件狹小無光的廁所里不斷絕望。
可是她如果不這樣做,荊棘的人生就毀了。
荊棘會一輩子處在陰影之中,午夜夢回輾轉難眠,她不應該遭受這樣的痛苦。
荊棘絕對不能成為下一個房思琪。
她現在有機會被人拯救,她現在有機會去逃離。
明月的眼淚洶湧的流,她直起腰來,看著面前的空蕩,毫不猶豫的去推下一個門。
她再次聽見荊棘無助的哭聲,那聲音離她越來越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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