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就走,本來正在演戲的白之舟面色一變,瞬間就追了上來。
「小諾姐!」
他擋在唐乃的面前,「小諾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昨天晚上是我衝動了,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你。今天早上我和那個替身老師對戲是因為……」
唐乃沒等他說完,就道:「那你讓我踩一下吧。」
白之舟一愣,喉嚨不自覺地一動。
「你說……什麼?」
唐乃道:「我踩你一腳,你不要動,我就消氣了。」
白之舟吐出一口氣,看著她的眸光有些幽暗,「好。」
他並沒有伸出腳,而是僵硬地站直身體,唐乃脫下鞋,微微抬起腳,剛要踩在他的鞋面上,遠處就傳來陸崇鶴的聲音:「白之舟,回來演戲!」
白之舟面色微變,看唐乃的視線一移,立刻就攬住她的腰,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進,唐乃不自覺地站在他的腳上,腳尖踮起,小腿繃成了一條直線。
白之舟的呼吸一窒,面上有些薄紅。
眼看著唐乃迷茫地瞪大眼,他緩緩放下對方,半蹲下來給唐乃穿上鞋:「小諾姐,消氣了嗎?」
唐乃點頭。
白之舟一笑:「你剛喝了酒不舒服,好好休息幾天也可以。我心目中的這個角色……從頭至尾只有你。」
這個人的指尖在顫抖,呼吸也很快,好像被高姐的威名嚇得控制不住自己。
唐乃道:「好吧。」
白之舟抬眼,對她一笑。
眼看著白之舟焦急地跑出去,和唐乃走到拐角處又滿面紅光地走回來,向晴眯了眯眼。
「這小子……」她意味深長地說,「越來越入戲了。」
漸漸地和劇本中那個執拗瘋魔的角色開始不分彼此了。
「是麼……」
陸崇鶴看著鏡頭裡的白之舟,眸中晦暗,聲音低沉。
他抬起手將劇本交給對方,「再入戲,也只是逃脫不了這個框架的角色罷了,掌控不了全局的人,只有執拗有什麼用?」
向晴哼笑了一聲,接過劇本時突然眉心一動,「剛才心諾踢你的時候,靠在你身上了嗎?」
陸崇鶴皺眉,「沒有,怎麼了。」
向晴的鼻子動了動:「你的身上怎麼這麼香?」
巴黎端著咖啡過來:「向姐,您來得晚,我一早就發現了。小諾姐來之前陸哥身上就這麼香了。而且比以往香很多,一閉眼我還以為是小諾姐過來了呢。」
陸崇鶴沒說話,只是運筆的手十分順暢,臉頰在晨光里泛出放鬆的光輝。
向晴垂眸,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
「是麼……也許你的陸哥半夜去程心諾的房間偷香水了。」
陸崇鶴道:「不要說廢話,馬上把這條拍完。」
看到鏡頭裡白之舟和替身對戲,向晴才想起正事,「你為什麼不告訴程心諾,這個替身只是補了幾個遠景?昨天那一條只是被截去了後半段?」
陸崇鶴的筆一停,他長睫未動。
「告訴她做什麼,讓她以為自己和白之舟配合得天衣無縫,下次還要喝醉還要這麼演嗎?」
向晴擰眉,「所以,寧願惹她生氣?只不過在劇本上出格了一次而已……陸大導演,你的掌控欲太強了。」
陸崇鶴沒說話。
昨天晚上見到程心諾之前,他打算把這一段全部刪掉,但是見到唐乃之後,他再次想起向晴的話,那樣的程心諾只可能出現一次,刪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於是今早和剪輯商議,只把後半段白之舟的越軌行為剪掉,保留前面。之所以不告訴程心諾是因為……
他捏了捏眉心。
他感覺一切都在超出他的掌控,也許抹除昨晚的痕跡,讓一切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才能回到正規。
向晴無奈搖頭。
「我無法左右你,我只能告訴你,你不可能讓所有事情都在你的計劃之內的。早晚有一天事情會超出你的掌控。」
「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陸崇鶴合上分鏡本。
然而,他沒想到那一天會那麼快。
沒過幾天,唐乃和白之舟對戲的後半段,就被人發到了網上。
在模糊的視頻里,能看到兩個人都擠在牆角,被窗簾擋住了大部分身體,然而還能看到身體的糾】】纏,即便看不清他們的表情,聽不清他們的聲音,然而那種耳鬢廝磨、那種熏人慾醉的氣氛,卻不由得讓人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