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氣到氣血翻湧,唇齒間都有了血腥氣,只覺得被桎梏住四肢被人壓著打也不過如此,還是壓著嗓子道:
「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軍令可隨時變幻。況且我是王府的主人,我的話都算數!現在,你必須放開她!」
蕭逐星倏然冷笑:「兄長,你如此著急。可是不想放手?你既然將她看做是普通的舞姬,幾次意亂情迷後不願與她定下名分,那就是對她無意。我確實真心實意,你又為何阻攔我們兩個?!」
蕭逐晨只覺得一口血就浮在自己的喉口,他看著唐乃發紅的臉頰就貼在蕭逐星的臉側,此時顧不得許多,直接伸出手:
「莫要胡言,把她交給我!」
蕭逐星久病多年,此時哪裡是蕭逐晨的對手,然而眼睜睜地看著蕭逐晨把唐乃從他懷裡挖走,他的面色一變,突然咳出一點血。
蕭逐晨一驚,下意識地停住手。
卻看蕭逐星面無表情地抹去嘴角的猩紅,對准唐乃的唇瓣又印了下去。
蕭逐晨眼睜睜地看著唐乃的唇瓣被染上了一點鮮紅,一口血擠出了喉口,他抖著手指著自己的這個弟弟:
「好、好,你、你,蕭逐星,你真是好樣的!」
蕭逐星抬起頭,將氣息不穩的唐乃又抱在懷裡,輕輕一嘆:「兄長,我病痛多年,無法像你一般鮮衣怒馬。她來到府里才覺得這方寸之間有些趣味,就連這一點情分,兄長也要剝奪嗎?」
蕭逐晨扶住樹幹,臉頰抽搐,他被堵得說不出半句話。
幾日前昏睡中的不安、遺憾此時化作千百倍的懊悔襲上心頭。他當時為何沒有早點看出來蕭逐星的心思,若是他早想到蕭逐星也會對白盈穗動心,此時又怎會讓對方鑽了空子?!
不,應該是白盈穗第一次要爬上他的床的時候,他若沒有阻攔,又豈會給了蕭逐星機會!
懊悔像是蠱毒吞噬他的心臟,他咬著牙,瞬間上前點了蕭逐星的穴道,又將唐乃從他的懷裡抱了出來。
蕭逐星的唇瓣顫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蕭逐晨,你勝之不武!」
蕭逐晨不理他,用外袍裹在唐乃的身上,看她的胸膛還在顫】抖,身體還殘存顫】栗,忍著要將她塞到懷裡的衝動,將她倚靠在樹上。
然後沉聲叫來守衛。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道:「舞姬白盈穗,因不敬衝撞了本王。明日一早……趕出王府。」
蕭逐星的瞳孔一縮,兄長的意思是,以後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對方要硬生生將他和白盈穗分開!
「至於二公子,將他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門。」
即便蕭逐星再不甘,也眼睜睜地看著唐乃離自己越來越遠。
蕭逐晨的胸膛一起伏,看著唐乃勉強睜開眼看他,於是運功幫她恢復精神,咬牙道:
「明早我就把你送出去,我看你如何再與他相見!」
見誰呀……
唐乃有了點精神,她想說話,卻止不住喉嚨里遺留的哽咽,於是小聲問:
「懲罰、懲罰結束了嗎?」
如果說剛才蕭逐星的出現對他來說的話,是重擊,現在就是砒霜之毒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認為……這是懲罰?」
唐乃瓮聲瓮氣:「很熱、很涼,很還酸……能不能直接把我趕走呢?」
蕭逐晨怒極反笑,磨】搓過她被兄弟二人吸】吮得發腫的唇瓣:「你以為你出了府就能逃得掉?你的『懲罰』還在後面呢!」
唐乃有些睏倦,她只好無奈地垂下眼。
蕭逐晨地心臟一時酸澀一時冷脹,他低聲道:「讓北院的丫鬟接她回去。明早……就送她走。」
————
蕭逐星被禁足後,蕭逐晨來到書房。
盯著搖曳的燭光,他捏了捏眉心。
他沒想到只是想要一切如同記憶里那般地重演,但卻出現了蕭逐星。每次的記憶重現,都有旁人介入,他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溫泉之後為何記憶碎片都斷掉了……
他深吸一口氣,此時兩個黑影落了下來,原地待命。
一是剛結束禁足的流雲。
二是找唐乃不成,卻聽到風聲對一切有了猜想的乘風。
兩人單膝跪地,對視一眼,皆複雜地轉移了視線。
蕭逐晨面上瞬間回復了漠然,只是聲音殘存著沙啞,顯示他剛才心境的起】伏十分之大:
「那幾個刺客如何了?」
流雲見蕭逐晨的面色嚴肅,但莫名覺得定然不是因為刺客之事,他心中有些不安,道:「屬下剛出暗室。尚未詳細了解,只是從侍衛口中得知……他們有幾個已經咬舌自盡了。」
蕭逐晨眉眼沉沉:「這些人有備而來,守衛無法應對。那這件事就由你辦,能問出多少就問出多少。莫要讓他們死了。」
流雲下意識地道:「是。」
只是剛起身,他想到府中的大亂,還有幾個守衛面色微妙的模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