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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寒因兵煞之氣入體,故而只能修行兵道,可實則並不適合。
此為混沌之人,神思蒙昧,如同空有膽氣的猛獸,天真無塵、心性通明無垢、多憑直覺行事,卻無法馭自身之能。
璞玉渾然天成,然無法打磨。
若不修兵道,說不定能得個「知行合一」、道心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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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舟踐行自身之道,肆意妄為、不困於心。
道心無瑕,雖算不得「完人」,可若以世俗善惡觀念為其定論,想來她也是不屑一顧。
自逐於倫理綱常之外,不入規則,又何必為她作判。
可自擔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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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無邀。
非修仙界中人。
有一點神氣、一點豪氣、一點膽氣,卻也都只是「一點」而已,或許還少了一點匪氣、一點江湖氣。
若放在她原本的世道里,說不定能夠有所成就,然而拿她個人的是非道德、與混亂作碰撞,就有些不夠看了。
只是,如同一叢被移栽過來的野草,無論荒蕪或繁茂,隨風搖擺、亦或是向上攀行,總也能踉蹌向前。
這種人,成則為傑,敗則落俗,往前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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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掌門正在澆花論豪傑。
在她看來,能入眼者無一二,各個都有可取之處,卻也盡有瑕疵。
小白長老聽她為這幾人逐一作論,問道:
「近乎完人,卻不是?」
「此為一家之言,自然合我心意者為上,說不準放在旁人眼中,是非便要顛倒個兒。」
「方師姐,那你又算是哪一種人?」
「哈哈,我當然是那妄談的垂老之人!」
方掌門放下水壺,繼續說道:
「小顧行事,讓人恨不得、感念不得。」
小白長老平心靜氣地問道:「那依你而言,完人又該如何?」
方掌門走向窗前,似是看到了那正入山門的隊伍。
此行收穫頗豐。
除去了北方那枚釘子,摘星樓威勢大漲,凡入局者,只要願接、便有收益。
「千秋萬載,未曾見完人當世,窮盡筆墨,亦改不出個無暇聖人。
「應是各行其道,人人如龍。」
——
章知寒宣洩過心中鬱氣,便不再計較此事。
誰當摘星樓的掌門,對他而言區別不大。
雖然那陣錐亂了他神志,使其將嘯天宗無辜之人、一併屠去,但既然他是被算計的,殺那些人的便不是自己。
作為被算計者之一,打過一場,此事便算了結。
就算顧亦觀不主動邀戰,他也是要動手的。
章知寒還要養鵝。
他不會過多糾結此事。
對於祝無邀而言,也差不多。
所謂的「此戰問道」,半是真心、半是託詞。
祝無邀能夠理解顧亦觀所為。
摘星樓傷亡者寥寥,以最小的代價、得到了最多的收益,此為顧師姐之功。
若換了領隊之人,怕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在此之前,她雖然也很認可顧師姐接任掌門,卻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篤定無疑。
莫說其餘人等不配其位。
便是方掌門再收十個八個親傳弟子,顧亦觀依然當之無愧。
但顧師姐主動邀戰,沒有不試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還可以趁機斬宋柯子一劍。
祝無邀也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算盡所有。
聽完顧亦觀的那番話,她只得出了一個結論——宋柯子對她而言,似乎並不重要。
之所以「半是真心」,多是緣於對其強橫作風的不滿。
若是直接將季月章的消息相告,她便是做些違逆本心之事作為報答,也並非不可;可若是拿季月章為引,誘她入局,泥人尚有三分氣性。
而此行,真正生氣的「泥人」,當是沈安之。
尤其在聽到顧亦觀所言——
「既然親傳弟子之事,已有定論,回到宗門之後,走個過場便罷。」
沈安之問道:
「還有什麼走個過場的必要?
「既然旁人從未有過競爭的機會,又何必給予希望,倒不如直接斷了念頭。」
當時,顧亦觀並未與他多言。
無論是人心向背,還是眾議如潮,都是需要考量的事情,此事她懂、沈安之亦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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