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隨後的巨闕派弟子,臉上神色都不太好,有那心理素質差的、甚至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廖長老身後傳來了一道顫抖的聲音,正是巨闕派弟子。
此人腿腳發軟,跪倒在地,說道:
「我……我的靈石……!」
這話說出口,巨闕派弟子的臉色更難看了。
原因無它,而是今夜之前,吳歸鴻曾私下去見過他們,說什麼「經過此番變故,我已看清你與旁人是不同的,你對我忠心!」
吳歸鴻對他們說什麼——
「如今我虎落平陽,算是看清了人心,正需有弟子修為進益、撐起為師的威名。」
「若你願意成為這個幸運兒、想要成為金丹期修士,我願全力培養你,只願你莫忘師恩。」
「若是願意,便隨便拿些拜師禮來,正經給我磕個頭,從此你我坐實師徒之緣。」
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吳歸鴻再怎麼修為倒退,原先搜刮來的東西、卻不在少數。
如今正需要弟子拱衛、以穩定在宗門內的地位,此舉完全合情合理,誰能想到……誰能想到!他堂堂一個金丹期長老,居然騙錢!!!
那我們的師徒之緣呢!
難道終究是錯付了!
有人想到那上交的千年靈藥,當即嘔出一口血來,只覺得天旋地轉。
「不可能……不可能……之前師尊也離開過,到底也回來了,他可是巨闕派的長老,他已經貪了那麼多東西,還有什麼不滿足!」
「不,不要再為他開脫了,他去找了你,可他也去找了旁人,呵……我終究不是特殊的那個。」
「吳歸鴻……我早就看出你的頹勢,卻念及著過往的師徒之情,願意相信你,你居然這麼對我!」
「……」
哪有什麼師徒情誼,分明是見利眼開。
祝無邀大步上前,一臉正義地說道:
「師尊,要不要去追!」
看到這麼熱鬧的一場大戲,廖長老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些巨闕弟子痛心疾首的樣子,讓廖長老覺得有些解恨。
他沒有去管巨闕派弟子如何哭天搶地。
而是轉過身去,走到剛剛趕來的顧亦觀、阮阿遙面前,將吳歸鴻跑路之事相告,他嘆道:
「莫不是真得中了血蝕咒,竟做出這樣丟臉之事……」
顧亦觀一言難盡。
阮阿遙一言難盡。
祝無及一臉正色。
這邊兒熱鬧看完了,廖長老也稍微琢磨過來、這吳歸鴻之所以要跑,是因為回宗後處境反倒更為艱辛。
他慢悠悠往回走著。
祝無邀在廖長老身後,當好了個小跟班。
走到半道兒,廖長老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你說那些人被騙走了靈石,倒霉的會是誰,又會在哪裡琢磨著把虧損補回來。
「哎,其實有個無言道長這般的人物,也挺不錯。「
祝無及的聲音傳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嗯?廖長老回頭看去。
卻正對上祝無及一臉賠笑,仿佛剛剛那句話,只是在順著他、討好他,見到這副掃興樣子,廖長老冷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第422章 說書人
桐州。
茶館裡高朋滿座,搖扇品茗,正在往「雅事」上靠去,只可惜聽得不是道德文章、而是話本閒談。
那說書人立於案後,分明有座位、卻偏要站著,是為將氣勢做足。
如今正說到要緊處。
祝無邀找了個座、要了茶水,只聽——
「那桐州妖道為除此大害,不惜以身犯險、深入敵營,卻不料早被看出了端倪,被那「血蝕咒」所控!
「殘餘那點兒神識,卻不足以支撐他擺脫控制、走向對面的正道陣營。
「正在此時,他卻瞧見了那叫陣之人、正是他那不成器的弟子,不由心下戚戚。
「暗道:看今日這架勢,我卻活不成了,只盼能在危機關頭,再重拾昔日護衛桐州的膽氣、將弟子護得周全!
「笙旗搖搖,心中惶惶,我欲走向正道、奈何身負枷鎖……」
那案台後的說書人,正是羅不道。
這些時日,祝無邀都沒得空去找羅不道。
卻未曾料到,羅不道竟真將她說的話、聽進了心裡,這小妖心性純真,不去想自己該何去何從,卻想著桐州妖道的身後名。
潛心閉關幾日,將點星七幻門前發生的事情,編撰成了說書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