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劍對上寒玉屍傀的鐮刀,幾次三番、欲奪下這把可能會帶來變數的黑色闊劍,卻被寒玉屍傀纏的不得脫身。
陸迢迢聽見了來自錢長老的命令。
也聽見了祝無邀的聲音,似從天邊傳來,似是受了傷:
「你名為陸迢迢,想必執劍之初,最先注入的一道意志,便是對劍道的無限執著,咳……」
唯有如此,才能千萬年來不斷尋求、占據新的劍意,納為己用,這是世間最強的劍客,自然有世間最強的、對劍道的執念。
祝無邀緩了緩,繼續說道:
「你可敢,將我這一劍學去。」
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她想,若劍客陸迢迢類似於AI,那必然被寫入了執行指令。
「聽從青雲門吩咐」算是底層指令之一。
但最基礎的、最根本的指令,必然是這位劍客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樣——永遠走在追求劍術之極的道路上。
修仙界的人,未必知道指令優先級的重要性,也不會向前世一樣,思慮周詳的定下什麼機器人三原則。
所以她賭,在陸迢迢的判定中、追尋劍道之極的指令優先級,高於其它一切。
「我沒把握在大道誓言的反噬中護下你。」
靈筆的聲音傳來,做出了提醒。
「所以,當大道誓言被觸動時,陸迢迢同樣無法護住自身。」
賭命的破局一劍,無高下之分,只有成敗之別,勝則勝,敗則亡,在這一點上,她與陸迢迢並無區別,自然沒有誰用的好一說。
失去視線後,她終于思路清晰起來。
祝無邀的聲音從四方傳來:
「劍訣——以我存亡起誓,若此劍斬出、而局未破,則劍毀人亡,此為大道之誓,天地共證。」
陸迢迢周身泛出明滅不定的光彩。
這是從未想過的道路。
從來沒人,會在試劍虛境中拼命,沒人願意將自身的存亡,輕易置於無關痛癢的一場比試中,所以陸迢迢從來不知道——
還有這樣的一條路。
這樣自取滅亡的一條路。
第469章 一線生機
寒玉屍傀揮動鐮刀,風聲凜冽,迎上了錢長老手中的劍,相接時劃出了刺耳的聲音。
她等待這一戰,等待了很久。
等到骨肉離分、神智消散。
可游離而去的光,確實又移回了她的身上,似乎能夠一窺、昔日鬥爭不息的那道身影。
不甘。
「鏘——!」
伴隨著錢長老的怒吼,無知無覺的寒玉屍傀執行著殺戮的指令,肅清一切。
她力壓同門、卻得不到親傳弟子之位時不甘。
所以殺戮,讓當時的掌門認下了這段孽緣,搶來了想要的東西。
她作惡多端,摘星樓有了將她獻祭於紫氣的藉口,成為被犧牲者時不甘。
所以殺戮,叛出摘星樓潛逃於江湖中。
她身負重傷,我力強時可殺人、人勢威亦可殺我,她可以認,卻不甘於如此收場。
她自負輕狂,如何肯作擲入湖水中的石子、激起微不足道的波瀾,就此消散無蹤?
生不逢時。
她既不生逢盛世、亦不生在亂世,她恰好生在一潭凝滯的死水之中。
四宗擺開棋局,衣冠楚楚。
置換著手中的棋子、用旁人的犧牲來維繫和平,以眾生換眾生——若她要殺人,可找不到這樣冠冕堂皇的藉口。
寒玉屍傀肩負鐮刀,殺意升騰。
這具傀儡的戰鬥意識極強,即便放任其自行施為,亦不落下風,生前戰鬥中的判斷、選擇能力,刻到了死後的骨骼之中。
這是一具可力鎮元嬰的傀儡。
它沒有了血肉,沒有了思想,在走向死亡之前、無時無刻折磨它的舊傷不在,所有能夠影響它戰鬥的拖累被剔除。
壽數有極?
那便死後再戰。
她絕不會是投湖而亡的石子、激起微不足道的波瀾——
以她的死亡作為始端,在四宗之中,掀起滔天巨浪,掀翻棋盤。
四宗有四宗的正義。
我亦有我要走的道路。
那便看看,誰弱又誰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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