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縮回來看一圈,床榻也不成樣子。
天,這一片狼藉的事後樣子真的適合給別人看到嗎......可惡的古代。
沈望舒尷尬的想摳城堡了,那將衣服嚴嚴實實披好的男人面上卻沒絲毫異色,除了眸中那抹饜足,跟平常人模狗樣的形象簡直沒什麼兩樣。
陳廷去倒了杯溫水準備過來餵她喝時,看到小夫人將臉埋進被子裡裝鵪鶉,立刻明白過來,板著臉叫低著頭的梧桐綠柳抬水進來後就可以走了。
梧桐欲言又止片刻,最後還是將門口準備進來的陳嬤嬤一道兒攔了出去。
等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陳廷才低頭哄著人出來:「我讓她們都走了,屋裡只有你我。」
「阿念,夫人,你方才不是叫渴,出來喝水。」
千呼萬喚,沈望舒露出一雙眼睛幽幽道:「渴死我算了......」
陳廷失笑,一隻手將人挖出來,餵給她水喝:「沒有旁人,只有我,我伺候夫人清洗。」
沈望喝完水,舒理直氣壯道:「你應該的。」
男人笑著嗯一聲,應道:「我願意一輩子都這樣伺候夫人。」
......
等到屋內一切都平靜下來,吹了燈二人重新睡下時,沈望舒已經困得連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她迷迷糊糊才覺得自己睡著不久,甚至還未睡熟,身邊的陳廷似乎就坐了起來,璇璣院外也有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
眼皮像是沉的有千斤重,外面的天甚至都還未亮,借著模模糊糊的月色,沈望舒看見男人自己正在披甲——
「夫君,怎麼了?」
不是後日才出征嗎?
陳廷回頭看到她醒了,面上的肅殺之色一斂,帶上玄鐵手甲後俯身下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沉聲解釋:「邊境急報,北蠻新上任的主帥在最近一場戰役中大敗我軍,奪回了丟失的那幾座城池不說,還隱有乘勝追擊之勢,副將陳江被割了腦袋送回軍營,陳威有些壓不住五十萬大軍的軍心大亂......我現在便出發。」
「這麼突然......」沈望舒喃喃,她強撐著爬起來幫男人整理好盔甲,最後抱了抱他的脖子,低聲告別:「萬事小心,我在家中等夫君凱旋。」
烈烈的紅色披風在房門口一閃而逝,他走了。
沈望舒重新躺回去,身體仍然疲累的緊,思想卻不受控制的活躍。
陳廷應該帶上了她早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傷藥......戰場上刀劍無眼,雖然陳廷身經百戰,但意外總是說不準。
鎮國將軍是北境的戰神,是天生的殺戮機器,他此次去,一定也能平安回來。
第99章 蠢人
北境的戰報當晚就八百里加急送了一份到聖京。
「......這三日以來,北突厥已經連破我們兩座城池,還將陳江梟首示眾,鎮國將軍昨夜便領兵出發了。」
榮寶林跪在龍榻邊,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床帳下,少女白生生的兩條細腿扭動掙扎著,卻被人按得死死,老皇帝並不避諱自己的心腹太監,儘管以他現在的年齡想要寵幸女人已經是有心無力,可用點別的法子還是可以的。
「嗯。」龍床上的老皇帝半晌才懶洋洋應了個聲,問:「那幫蠻子新主帥是個什麼身份,如此狂妄?」
先前北蠻早就被陳廷打服了,許久沒有這般聲勢浩大的動作,只敢搞點暗戳戳的小動作,這麼快捲土重來不說,竟直接將陳廷麾下的第二副將陳江都殺了?
那陳江他知道,雖然沒有陳廷用兵如神,但也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將,經常獨自率領數萬軍士去獨自戍守另一邊城,對上那北蠻主帥不說大獲全勝,至少也能打幾個來回吧?怎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還被人直接割了腦袋!
榮寶林道:「北突厥的新主帥據說是他們大可汗最小的兒子,年僅十七歲,這才是第一次上戰場,接替了胞兄三王子的位置,從這一戰來看,此子確有幾分作戰天賦,不知曉對上鎮國將軍會如何......」
「陳廷若是連個黃口小兒都對不過,我看他這一品大將軍的官位也別想要了。」老皇帝眯著眼睛,聲音陰冷。
大太監跪在下方直抹腦袋上的汗,心中腹誹,若是連陳廷都不可用,那咱大周朝中上下也再沒能拿得出手的武將了。
人家北突厥都知道培養一手殺器,他們呢,除了鎮國將軍能當塊磚搬來搬去,還能指望誰?這些在京城養的膘肥體壯,弓都不一定能拉開的武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