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鏡湊近他笑了笑,拍了拍他嚇得表情都僵了的俊臉,道:
「現在不對你做什麼,你乖一點,等我回來,今天傍晚我們就拜堂成親,夜裡就洞房花燭。」
她說完,關了門窗出門,交代外邊守著的人盯緊了,別讓她夫郎跑了。
秦明鏡本想去找軍師來幫她準備婚禮。
走到一半想起軍師出遠門了,不在寨中。
她只好自己帶著一幫人動手忙活。
寨中處處張燈結彩,掛上大紅布。
秦明鏡在寨中的裁縫家裡買了兩件紅衣,帶回家中。
順手逮住想要逃跑的小公子,給他換上衣服。
小公子寧死不從,被她強按著扒了外衣,套上婚服。
「你這女人,寡廉鮮恥!」
她居然直接上手扒他衣裳!
楚白珩羞惱不已,攏著被強迫穿上的婚服外袍,縮在床角。
秦明鏡不以為意,動了動肩膀,活動了下筋骨,站在床邊,背對他褪下外衣。
「你、你、你……」
楚白珩瞪大眼,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匆匆轉過頭,臉紅得仿佛能燒起來。
秦明鏡一邊穿著婚服,一邊回頭看了眼他,疑惑不解。
「我怎麼了?」
「不知羞恥!」
楚白珩咬牙道。
秦明鏡還以為他能罵出點新意來呢。
「只是換個外衣而已,瞧把你這個知羞恥的小公子羞的……」
秦明鏡穿好婚服,笑了笑,問他:
「這若是跟我成了親,洞了房,還不得羞得起不來床?」
楚白珩生在皇宮中,自小被先皇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哪裡見過她這種粗鄙的鄉野村婦?
她簡直是個土匪。
她確實是個土匪。
秦明鏡見他那可憐模樣,既覺好笑,又喜歡。
「就跟個小夫郎似的。」
秦明鏡傾身伸手抹了抹他細皮嫩肉的臉,不知從哪找來塊紅布,遮蓋在他頭上。
「你天生就該做我的小夫郎。」
眼前忽然被紅色覆蓋,耳邊還能聽見她的笑聲,令人耳熱。
楚白珩惱得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
本想再怒聲說些什麼,可對上她那含笑的眼,卻又說不出來。
他從未見過她這種女人,耀眼得像是凌空的日。
明明她一些話語和行為會輕易將人氣個半死,卻又讓人對她沒法真正生起氣來。
楚白珩終是壓制住自己被她帶動得格外燥烈慌亂的情緒,認真對她道:
「我不能嫁你。」
「為何?」
秦明鏡問著,微凝起眉,問:
「難不成你已經有了心上人?」
小公子見她脫個外衣都能羞成這樣,秦明鏡料想他是沒有成過婚的。
但若有心上人……
秦明鏡感到些許煩亂。
她雖不知強扭的瓜甜不甜,但已經把心交給了其他人的瓜,總讓人不那麼愉悅。
楚白珩被她問得微愣,趕緊道:
「不是,沒有。」
「那就沒什麼不可了。」
秦明鏡心裡最後一點障礙也放下了。
「當然不可!你……你可知我身份?」
楚白珩端正身姿,昂首問。
不過以他這躲在床角的模樣,再怎麼端正,也難以展現九五至尊的威儀。
秦明鏡覺得他的模樣可愛得緊,配合著猜測:
「你領著軍隊,卻不是武將,且太過年輕稚嫩,必然靠得是祖上的蔭庇。」
「說吧,你是哪家的小侯爺或哪家的世子,有空我帶你回去訪親。」
秦明鏡笑著道。
楚白珩被她這麼貶了一通,偏偏不知該怎麼反駁。
他確實靠的是祖上的蔭庇。
像是莫名其妙在她面前矮了一頭。
楚白珩都不知該不該繼續說出自己皇帝的身份。
最終還是道:
「我姓楚,名白珩。」
這是當今皇帝的名諱。
結果她大大方方道:
「秦明鏡。」
「……」
楚白珩沉默看她,終於意識到她不認識他。
她不知道皇帝姓甚名誰。
她占山為王,卻連皇帝是誰都不知道。
楚白珩忽然不想再跟她交流下去。
這種無知匪徒,他就算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大抵也只會更加興奮,認為自己抓到了皇帝,更加做起春秋大夢來。
秦明鏡見他不搭理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