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若是趙越有事要忙,就先把信封交給他,先交出去才安心。
他推開雅間的門,這日子酒樓人多,世家子弟在這兒聚了好幾波。
可他推開門卻發現,偌大的酒樓一個人都沒有,連小二都不見了。
寧沉心裡發怵,小心翼翼地往外走,這酒樓靜得出奇,他一直走到另一頭,終於聽見了一些聲響。
是一聲很尖銳的吼聲,寧沉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間沒能分辨出那是誰說的話。
那聲音說:「他算個什麼東西。」
另一道聲音是趙越的,趙越好聲好氣地哄:「好麼,你這麼說也就取悅了你自己,這話拿出去,你看斂霧訓不訓你。」
寧沉往前邁了一步,下一刻身前出現了一個侍衛,抬手就要擰他的手。
他沒來得及躲過,原先謝攸派來跟著他的侍衛突然冒了出來,兩個侍衛就這樣打成一團。
裡頭的人厲聲問:「誰?」
兩邊的侍衛打起來了,寧沉這邊人少但沒落下風,一時間僵持不下。
過了一會兒,裡頭的人走出來了。
走在前面的是寧沉以前見過的八皇子劉滕,走在後頭的是滿臉尬意的趙越。
他朝寧沉比了個無奈的表情,用氣聲問:「你怎麼來了?」
寧沉沒來得及開口,劉滕斜了趙越一眼,趙越噤聲,無奈攤手。
這會兒兩邊的侍衛都停了手,劉滕冷哼一聲,「你們倒是膽子大,皇子侍從都敢打,我若是追責,你們幾個腦袋夠掉?」
擋在寧沉身前的侍衛低頭,不卑不亢道:「殿下,侯爺出征前下過令,屬下的任務就是保護寧公子,即便是您要對他出手,我們也是照攔不誤。」
劉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冷笑一聲,罵道:「狗奴才。」
他說著就要走上前,見那侍衛還不讓開,臉色黑了,「讓開。」
侍衛不閃不避。
過了好久,寧沉小聲說:「我只是來找趙越,一會兒就好,殿下可否行個方便?」
那頭的趙越眼睛都快眨翻了朝寧沉使眼色,寧沉只顧著自己的信,沒注意到他的暗示。
這會兒寧沉這話一出,趙越臉色一變,連忙上前說:「殿下允我一刻,我和寧沉說幾句話。」
劉滕突然冷笑一聲,擺了下手。
趙越趕忙上前,剛要拉著寧沉去隔間說話,劉滕陰惻惻開口道:「虧你以為斂霧對你多好,只怕是不知道他娶你是身不由己。」
趙越腳步一頓,「嘖」了一聲,回頭嚴肅道:「殿下,慎言。」
劉滕面色不變,朝寧沉歪了歪頭,「你想知道嗎?」
寧沉好脾氣地笑笑,說:「不想。」
先前謝攸說過,讓他不要聽劉滕的話,可他不聽,架不住有人想說。
趙越匆忙地拉著他要走,身後的人不緊不慢地追了幾步,緩慢道:「成婚後,斂霧是不是對你態度很不好,因為他是被逼娶你的。」
寧沉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臉色有些白,即便他告訴自己這都是激將法,可他聽見這話,還是沒辦法不被觸動,因為謝攸之前對他真的不好。。
趙越見他停下,忙伸手拉他,「快走,別聽他胡說。」
「不敢聽?」劉滕笑了笑,「當日指婚我也在大殿上,你猜京城那麼多世家貴女,為何偏偏要娶你一個庶子?」
「想不想聽聽?」劉滕問。
趙越試圖阻止,伸手拉了寧沉幾下,沒能拉住。
寧沉死死咬著牙,裝作很平靜地回頭,「你說。」
劉滕笑了,那笑裡帶著嘲諷,他不緊不慢地說:「斂霧哥早已及冠,父皇著急他娶妻,那日召了百官在宣殿,想替他賜一門婚事。」
「你爹想把你嫡姐嫁給他,那叫一個諂媚至極,可惜,斂霧哥說了一句話。」
劉滕笑意越濃,一字一頓道:「他說,他是斷袖。」
趙越語氣發冷,「劉滕。」
他視線銳利地投向劉滕,寒聲道:「你再說下去,後果你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