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的趕緊往家的方向跑。
……
祝卿安並沒有騙蕭季綸,早在那個小舅子孫承祖到特遣團搞事時,他就知道蕭季綸戴了綠帽子,在替別人養兒子,但他現在沒空去吃瓜,因為……蕭無咎好像生氣了。
這人生氣也很有意思,不顯山不露水,沒有吵架發泄,也沒冷暴力不理人表達不滿,還是一如既往,該做的事都做,該完成的計劃按部就班,該回來當陪睡工具人就準時回來,一切都好像沒什麼變化,但祝卿安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比如他更不笑了,做陪睡工具人的時間……也少了一點。
原因,祝卿安很清楚。
那夜回府後,蕭無咎認真同他說,以後務必珍重自身,莫要輕入險局,他當時以為是提醒,現在想,應該是不滿,不滿他明明能算出有危險,卻仍然在那裡出現,差點被箭射到,蕭無咎……當時應該是真擔心了。
儘管表現的遊刃有餘,催馬跑的飛快,撈他的大手那麼有力,蕭無咎還是擔心了,擔心萬一沒來得及,擔心萬一他出事。
可他算的准準的,不可能出錯!即便應他掐算出的不是蕭無咎,他也不會出事!若真的發覺有一丁點危險,他才不會在那裡,他又不是傻!
「我還沒罵他那夜的馬那麼顛,差點把我顛散架呢,他還敢生氣!」
「嗷嗚——」
祝卿安按住小老虎,給它洗澡:「不許嗷嗚,你說,是不是他的錯!」
「嗷嗚——」
「就是!他還敢用睡眠時間拿捏我,是,我一天睡五個多小時能夠,不影響身體健康,也能一天保持活力,可睡滿七個小時我更舒服,八九個小時更爽!他怎麼敢比平時早起那麼多,一秒都不讓我多睡!」
「嗷嗚——」
「你竟然敢甩我一身水——你也不是乖乖崽了!」
祝卿安和小老虎鬥智鬥勇,終於給它洗完澡,按住擦毛毛,小老虎蹭了蹭他膝蓋,叫聲嗲嗲的:「嗷嗚——」
可愛死了。
祝卿安揉了把它的圓腦袋:「你是老虎還是狼啊,天天嗷嗚嗷嗚——」
「嗚——」
「好了好了不嫌棄你,你是大寶貝,小可愛,行了麼?」
「喲,沐浴更衣呢。」謝盤寬拎著一小籃粽子過來,分明很喜歡小白虎,卻似乎很嫌棄它身上的水,紆尊降貴蹲下,曲指朝它腦門彈了一下。
小老虎瞬間炸毛,一爪子拍過去:「吼!」
謝盤寬準確捏住它的爪,避開彈出來的指甲,只捏著肉肉爪墊:「真軟,這麼嫩一定彈牙,是紅燒還是清燉呢。」
祝卿安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這兩天他天天來看小老虎,懶覺都不愛睡了,還就愛逗人家,讓小虎崽生氣撒潑,他好玩,可今天時間不對,它才洗完澡——
「小乖別——」
他立刻阻止,仍然沒來得及,小老虎掙開他手上軟布,支楞起來,渾身一甩——
饒是出身世家,中州軍里最優雅的存在,謝盤寬也沒忍住,抹去臉上水漬,罵了句髒話。
「吼!」小白虎爪子扒地,跟他對罵。
謝盤寬也不嫌髒了,反正身上也髒了,乾脆按住小白虎,給它來了頓爐火純青的擼貓大法,治的服服貼貼,喉嚨直打小呼嚕,再釣魚執法,逼小崽子乖乖跟他玩捏爪爪遊戲。
「——呵,不過如此。」驚才絕艷的中州謝郎,倨傲極了。
祝卿安:……
你幼不幼稚。
「你可乖一點,別學姓蕭的臭脾氣,上回我重傷,分明沒他的事,他竟然敢不理我,呵,誰稀罕,你就冷著他,看他能忍到幾時……」
看似是對小老虎說話,實則是對著自己?
祝卿安了悟,微微一笑:「他表現的這麼明顯?」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謝盤寬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捏著小老虎的圓耳朵:「我們這樣的人呢,最習慣面對失去,也最害怕面對失去,外人難懂,自己人一眼就能看穿。」
祝卿安一怔。
「不過我不是來替他賣慘的,我是來提醒你——別哄他。」
謝盤寬手下撫著光滑柔軟的小老虎,緩緩闔眸,那叫一個愜意:「男人這種東西,不值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