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不舒服。」
祝卿安已經察覺到,田予幹了什麼破事了,但一沒八字,二沒太多氣息交纏,田予只能借他的運一時半刻,試圖逃離,卻幹不了別的。
「心裡不舒服。」
很生氣!
蕭無咎拉他上馬:「走,帶你去找他。」
作為主將,蕭無咎不會算命,但他懂戰場,哪裡有時機,哪裡最薄弱,若想逃走最好是哪個方向……
都不用祝卿安掐算,他很快追到了田予身影。
田予一臉震驚,祝卿安到底師承何處,這都沒消耗完,還能算麼!
「田先生莫急著走,你的特遣團,還沒帶上呢。」
蕭無咎盯著他,眸底殺氣騰騰:「特遣團正使因你而死,副使為你夙興夜寐,九年前為亂天下做叛徒逆賊,而今為亂我中州命都可以不要,先生可不能鐵石心腸,只顧自己,忘了他們這樣的功臣。」
田予胸膛鼓動,呼吸急促:「你早就打算好了,想坑我?」
蕭無咎:「是你們想坑中州,我不過還回去,讓天下人知曉而已。」
田予咬牙切齒:「我根本沒跟特遣團聯絡過,你只能查到昌海侯!」
「這有什麼緊要,」祝卿安微笑,「藏起來的,往往是最想保護的,況且你藏的,也不是那麼深。」
田予:……
他算是看出來了,因為中州想搞南朝,所以他不能是昌海侯的人,就得是南朝的人,就算事實上他是昌海侯的人,背後也得是南朝的人!
卑鄙,無恥!
他不知道這二人是早看透了他,還是早打算好了算計他,總之幾番交鋒下來,竟撞到了事實上!
「所以我不能死,」田予看著馬上就能逃出升天的山谷口,「你們不能殺我!」
蕭無咎眯眼。
不只祝卿安,謝盤寬翟以朝也在昨晚商量時,對這件事發表過意見,田予死在這裡,作用不大,不若讓他回去南朝,將麻煩一同帶走。
「但可以傷你。」蕭無咎抬起右臂,手中鎏銀長戟泛著寒光。
田予看看蕭無咎,又看看祝卿安:「你們還真是……把我玩的團團轉啊。」
看似簡單的侯府,處處不設防,其實處處皆是防。
祝卿安:「我的頭髮,你拿著沒用,現在就消耗了吧。」
隨著他的話,蕭無咎腳踩馬鞍,整個人斜身飛起,直直衝向田予。
田予只是個命師,直面一個陣前殺敵無數的戰將,不可能抵的住,甚至因為心力耗盡,卦都掐算不了……但他還有最後的,保命的東西。
「嗡——」
突然間,萬千飛蟲不知從何而來,凝聚到他身前,變成一隻巨大的盾,擋住了蕭無咎一擊。
「噗——」
田予吐出一口黑血,手裡東西燒成焦灰,臉色慘白,竟還能對著蕭無咎笑出聲:「……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假裝祝卿安的契兄,而非別的身份?因為他是真的有一個契兄啊……不是我,是別人,侯爺想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想,但我不會告訴你,侯爺以後就這麼日日夜夜,抓心撓肝,焦躁難受的過吧……」
飛蟲群中,田予的臉若隱若現,最後看了祝卿安一眼:「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我名知野,你記住了。」
說完,飛蟲散,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第51章
田予, 不,知野就這麼消失了,飛蟲之中, 連影子都看不到。
但顯而易見,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從他裝鈴醫, 別的醫術不裝,專門玩疑難雜症, 開方毒蛇膽毒蜈蚣,一切帶毒的東西,祝卿安就猜到他可能會玩蟲子,果然沒猜錯。
玄學門類博大精深, 有正向的, 就有偏門的, 近點的,中原西南山脈, 遠點的, 再往南走的異國暹羅,有各種養蠱訓蟲的法門, 連飛頭咒都能搞出來……
可惜祝卿安不擅此道,了解很有限, 第一次交手, 他極盡低調謹慎, 努力不傷及自己,不傷及無辜,以試探為主,逼出對方本領,而今看來, 效果算是不錯。
要麼,就是這知野本領沒練足,蟲子不能經常使用,只能做輔助或逃命手段,做最後兜底;要麼,就是他練的不錯,能用的得心應手,但也不能經常使用,需要付出很大代價,不如卜卦掐算划算。
「知野,」祝卿安看蕭無咎,「侯爺可聽說過這個名字?」
蕭無咎搖頭:「我對南朝,知之甚少。」
市面上買到的消息真假參半,他的暗渠訓練結果才初投放,要等一陣子,才能有確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