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敘城的主動投靠,也是祝卿安算到的時機,以商路掐到了別人脖子……」
第一次,馮留英和齊束有了共同語言,默默伸手,碰了碰拳頭。
馮留英眸底精光微閃:「……兄弟,要不要合作一把?」
齊束做考慮狀:「倒也行,蕭狗看的太嚴,一個人恐成不了事……」
馮留英哪裡看不出,這孫子一向迷信,怕是早有想法,要搞事,正好自己這也有點起念,當然要立刻哄上幫忙,好加大成事概率。
他做沉吟狀:「那有個事得說清楚,真要搶到了人,到時候歸誰?」
「瞧你這話說的,」齊束慢條斯理,「人家是有本事的命師,肯定讓他自己選啊,你我之間,他心向誰,就跟誰走,逼迫是沒用的,這樣的人,若不服你,也會跑,遂……咱們各憑本事,如何?若都不行,就把他關起來,誰想問事的時候,誰去拜訪……總之無論如何,得把人先帶走,怎能便宜了蕭狗,讓他專美於前?」
馮留英:「也是,所以你的打算……」
齊束高深莫測:「蕭狗看的太嚴,祝卿安又太天真輕信,總得先破壞他們感情。」
這意思,連計劃都有了?
馮留英沉默片刻:「你不是為會談來的吧。」
齊束斜了他一眼,放肆一笑:「我跟你們這些窮鬼可不一樣,我什麼都不缺,什麼交易都可以不談。」
馮留英嗤一聲:「哦,你躲雨來了。」
這麼多年了,大家誰不知道誰,老子是窮,沒錢,沒人口,整天不是想怎麼搞到女人人口,就是愁怎麼坑撈別人的錢,你蘄州侯除了可怕的飲食品味,最討厭的就是下雨天,一下雨人就頹了,仗打不了,精神不好還得生病,不注意沒準直接死過去了,這個時節別處氣候還好,唯獨蘄州,天天都下雨。
「隨你怎麼想吧。」
齊束眯了眼,視線凝於遠處:「我呢,就是想玩個熱鬧,事越多越大,形勢越壞越亂,我越高興,別人都穩不了,什麼都談不成,我不就能穩了?」
他轉向馮留英,眸底一片暗色:「這祝卿安,我必是要同你搶的。」
馮留英笑出一口白牙:「行,那大家各憑本事,先給他們離間了!」
「這就得講究方式方法了,至少得先單獨見上面,」齊束提議,「我請他吃頓飯怎麼樣?最高規格禮遇。」
馮留英心說拉倒吧,你可別惦記你那家鄉菜了:「你請什麼都行,別這個。」
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家鄉菜那麼篤定,那麼有信心?
而且你家鄉菜那麼多品類,也有不少美味的,為什麼你總能挑出偏門的來請客?
齊束陰了眼:「涼州侯瞧不上我家鄉?那你請。」
「怎麼會瞧不上呢,您那家鄉菜端的是一絕,食之讓人黯然銷魂,多年不忘,」一說要掏兜,馮留英立刻從了,「你請,你隨便請,只要祝卿安願意去。」
二人低下聲音,分別出了幾條建議,從哪個點入手,怎麼離間……
他們真誠懇切,友好交流,彼此為彼此鼓掌,說完事,都覺得計劃確實不錯,沒忍住真的擊了個掌,才分別離開。
行至自己人隔出的地盤,馮留英才神清氣爽的叫了壺茶:「傻了吧,被老子套到消息了吧?」
這一回,不但祝卿安這個人,他要,該算計的錢糧,他都要!
不過逍遙賭坊的老大胃口著實不小,他得好生合計合計。
隨意逛到街上,試圖製造偶遇的齊束,心下也很滿意,果然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二愣子,隨隨便便就能套路,如此這般借個勢……蕭狗啊蕭狗,以後你的好運氣,可要都歸本侯了!
不過這個銀鉤冊的老大,到底在哪,怎麼現在還不出現,比他們這些人還神秘?
真是不懂禮數。
正想著,突然眼前一花,他看到了什麼?
祝卿安?只祝卿安一個人?發生了什麼,他和蕭無咎分開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敢一個人亂跑?
機會不容錯失,齊束當然是跟上去。
祝卿安不是忘了身處怎樣危險的環境,他還記得……呃,一兩分吧。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環境危險和不危險,其實沒什麼區別,他現在掐算不出自己的命運走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可若前方有性命危險,心裡一定有感應,屆時再掐算方位方法,總能有效規避,現在一點感應都沒有,肯定沒危險麼,為什麼不膽子大一點?
他一路往前追,跑得飛快,然後不出所料的……追丟了。
還是對地形太不熟悉了,這些巷子彎彎繞繞,一不小心就會走錯,往回走……是哪個方向來著?
祝卿安原地轉了個圈,心虛的隨便選了一個。
完蛋,會被蕭無咎訓吧?
那肯定……不能是他的錯啊,蕭無咎放他一個人亂跑,就是蕭無咎的錯!這主公怎麼當的,連下屬都保護不好!
想著想著,祝卿安又理直氣壯起來,繼續溜達著走,感受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