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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那麼真真切切地看到一個人以自爆的方式死在眼前。他當時就嚇懵了,可這是在蟲族世界,祭司殿來來往往就那麼一些人,不是因為精神力強悍的就那麼些人,而是因為每一次祭祀,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以各種方式死亡,而後,又點選新的人進入祭司殿。在那裡,被稱為向蟲神寄告。

所以,凌洲頂著二皇子的身份,只能一直強忍著,若無其事地當做一件很平常的事,連一絲異樣都不敢露出來,唯恐被布利華佩看出來,不再有所顧忌,不管不顧地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可現在,凌洲默默地團了團身體,蜷縮成一個球,究竟是什麼讓他以那麼慘烈的方式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個祭司殿,到底……

「啪——」

不經意間,凌洲的手一不小心就碰翻了旁邊本就掛得搖搖欲墜的筆筒,玻璃製成的筆筒一落地就摔了個四分五裂,凳子周圍登時就滿是亮晶晶的鋒利碎片。

凌洲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雄主!」

凌洲茫然轉頭,他的思維在這個筆筒怎麼就掉了和上將怎麼在這之間來回……瘋狂跳躍,跳著跳著,就跳斷閘了。

凌洲覺得,他傻了。

第20章 筆筒

薩岱霍斯一直站在門外,低頭靜靜地看著從門縫裡透出的幾許光亮。

抬手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了,雄主,還不睡嗎?

他有點急,既擔心凌洲傷口泛疼,又擔心凌洲的情緒,卻又不敢貿然進去,薩岱霍斯垂下眸子,目光沉沉。

「砰——」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薩岱霍斯目光一凝,也顧不得其他,轉身伸手就是一推——

「雄主!」

只見凌洲團成一團縮在板凳上,茫然地抬頭望著他,地上一地玻璃碎片閃得晃眼睛。

薩岱霍斯心頭一跳,疾步踩著碎片就走過來,傾身蹲下,看著凌洲委委屈屈、可憐巴巴的眼睛,伸手輕輕搭上他的板凳邊沿,聲音輕得不能再輕:「怎麼了?」

凌洲:「……」

他眨眨眼睛,暫時把腦子裡的混亂毛線丟到一邊,定了定神:「沒,沒怎麼啊。」說完,終於反應過來,伸手拉住薩岱霍斯:「上將,都是玻璃,你怎麼就過來了?」

薩岱霍斯眼睛定定地看著凌洲,扯了扯嘴角:「沒事,沒踩到。」

凌洲被這麼看著,一下就沒了聲音,他猛地縮回手,垂眸不再看薩岱霍斯,半晌才道:「真的沒怎麼的,上將,」他低著頭站起身,「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薩岱霍斯也跟著起身,怕他踩到玻璃,伸手攔住了凌洲,輕聲道:「雄主,我在這,不要怕。」

凌洲怔了,其實他膽子挺大的,凌長雲同志因為工作的關係,經常幾個月都見不著人,十八歲以前很長時間都是他自己一個人住的。這次,他就是,就是有點被嚇懵了。

一整天腦子裡都是那個灰袍人自爆後四散的碎塊,然後就是熊熊烈火騰空而起,瞬間就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他第一次那麼真切地看到有人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而且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是為了布利華佩那絲毫不顧及他人生命的殘暴,還是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根本就是由布利華佩一手編造出來的所謂血祭的神諭?又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他所自願的,而是因為被精神網所影響?

凌洲不知道,他看到的,是布利華佩的血腥與殘忍,是祭司殿其他人的冷漠與漠視,是周圍大多數人的習以為常。

可在原書中,先親王在的那些年,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在精神網的高壓下,蟲族社會的局面有多麼糟糕。

可凌洲自己也清楚,這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上;站在雌蟲的角度上,那只是死了一個助紂為虐的雄蟲,當然不足為惜;站在雄蟲的角度上,祭祀本就會死人,更何況死的那個人還害得他們受傷,自然更不會有人在意。

凌洲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想,究竟是對還是錯,又或者是他共情能力太強,同情心泛濫?他只是,只是感到有些悲戚。

薩岱霍斯喑啞溫柔的嗓音縈繞在耳邊,順著耳廓滑進了混沌不堪的大腦,再一路向下,攻城略地般地溜到了空落落的心裡。

凌洲莫名地生出了一點名為委屈的情緒,眼眶熱熱的,酸酸的。

就這一次吧,他想。

凌洲突然轉身,撲進了薩岱霍斯的懷裡,他把頭埋進薩岱霍斯的頸窩裡,雙手顫抖地抱著薩岱霍斯,感受著眼眶越來越熱的溫度和一點點……幾不可察的濕意。

薩岱霍斯怔了一瞬,然後立刻抬手緊緊抱住凌洲微微有些顫抖的身體,一隻手輕輕地拍著,無聲地安撫著,藍眸里儘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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