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再去徐家,去見舅舅舅母,去見徐宴禮。
可當她從木箱裡爬出來,卻看見馬車越走越荒涼。四處高樹林立,灌木叢生,一點人聲也聽不見,只有老鴰立在枝子上,發出幾道悽慘的叫聲,聽得人渾身發麻,心裡一陣陣打顫。
怎麼都不像是一條官道。
她立即推開帘子,疾言厲色道:「這是什麼路?我怎麼沒見過。你將車頭調轉,我要走官路。」
馬榮抽出鞭子,往馬身上狠狠抽了一下,笑容猙獰:「姑娘,這怕是不好掉頭了。再說了,你犯了事,官路上士兵太多容易被發現。還是走小路,小路安全。」
他剛剛可看見了,這位小娘子出手闊綽,說不定還藏著不少好東西。
要是做好了這筆買賣,他後半輩子都不用憂愁。
而那馬榮自覺一個小姑娘,怎麼都翻不出花樣,已經開始笑:「你老實些,說不定……到時候你還得求著我。」
江新月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牙關打顫,頭也跟著一陣陣眩暈。
是了,她是在做什麼夢!
一個女子單獨生存已經是不容易,從汾州去渭南又何其艱難。
徐宴禮替她請的鏢師,出身肅州最大的鏢局,且她身邊還跟著幾十的下人家丁,鏢師只負責外圍巡視和開路,不會也沒有反水的機會。
而乾縣的鏢師……三教九流同痞子又有什麼區別!
江新月內心止不住地懊悔,可她連懊悔都不敢,死死地攥緊了手心裡最後一根金簪,看向獰笑中的男人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狠狠地,將金簪刺出去!
馬榮受疼,怒目而視,蒲扇般的巴掌帶著萬鈞的力道直接扇過去。
江新月順著這一巴掌直接被掀翻在地,在滿是碎石子的路上滾落幾圈,腦袋已經開始在冒星星,連帶著五臟六腑都在疼。可她絲毫不敢停下來,咬著牙直接站起來,拼命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跑。
她已經使出了全力,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
風聲赫赫地砸在她的臉上、喉嚨里,以至於嘴裡全都是一股腥甜。
而馬榮已然反應過來,將馬繩往粗壯的手臂上一卷,逼停了馬車之後一個翻越就到了地上。手往脖子上一摸,滿手都是血,再看向地上的女子時,眼神中帶著狠戾。
從身上扯下一塊布隨意包紮兩下,他偏頭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匕首追了上去。
他今日不把這個小娘們劃花了臉,他就不姓馬了!
馬榮走過鏢,哪怕受了傷,速度也要比女子快很多。
而江新月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被石子絆倒重重地摔在地上,下頜處直接摔出血。她的第一反應就撐起身體,麻木的雙手劃拉著地面往前移動。
可在下一刻,她的肩膀便被人重重地踩在地上。
「跑!還想跑!」馬榮氣不過,轉動著腳腕輾上去,「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痛快,現在去死吧!」
肩膀上傳來碎裂的疼痛。
江新月不甘心地盯緊地面,正在她以為逃不過這一劫時,就聽見噠噠的馬蹄聲。
馬榮同樣聽見了聲音,手上的動作頓住,抬起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一人一馬飛馳而來。
他心中生出戒備,不想多生出是非,當即彎下腰一把將地上的女子扯起,就要往密林中躲去。
卻只見馬背上男人已經張弓搭箭,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箭頭已經破空而出。
這份果決讓人措手不及。
江新月的雙眸緊縮成一個點,緊接著耳朵上傳來巨疼。
溫熱的血濺了一臉。
身後立即響起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手上有人質,再過來一步我就直接殺了她!」
而裴三全然沒有多餘的反應。
他騎著高頭大馬,原本冷肅的面容凝著一層寒霜,渾身的氣低到如同從萬鬼窟窿里爬出來的修羅,沒有絲毫的個人情緒。見到馬榮的匕首逼近女子的脖頸,他只是張弓搭箭,黑眸沉沉。
絲毫不會讓人懷疑,這一箭絕對會要了人的性命。
馬榮只覺得頭頂的毛髮直豎,當即做了決斷丟下匕首奮力朝著馬車奔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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