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鳳釵插入徐椒如雲髮鬢內,吻在她眉心。
「你可以不穿不戴,只是封后詔書已知曉百揆,通令天下,這衣冠你穿與不穿,其實都無礙。只是——這衣衫天下只有你能穿,你不想試一試嗎?」
他蘊了笑,嗓音越發低醇,「眾臣拱手而立,你置於高台之處,山呼百應。舜英,你會喜歡的。」
說罷,他便撩袍而去,獨留徐椒在此處。
徐椒拔下頭間的鳳釵狠狠摜到妝檯上。
蕭葳太了解她了,這簡直是明晃晃的陽謀!該死的蕭葳,謀定人心,令人難以拒絕。
青玉的皇后之璽泛著一層剔透的油光,在她面前格外耀眼。徐椒心中有些抓狂——她恨蕭葳用權勢作餌,引她入瓮。她更恨自己這般定力不夠,幾盡動搖。
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經摸向了印璽。青玉紋理雖滑,周身卻有些月歲的痕跡。大梁後印承宋齊之物,宋齊承魏晉,魏晉又承漢,如此算來已有千年的時光。
哪怕山河改姓,人王變幻,她也想要它——這是她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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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葳的在華蓋下站立著,他縱然表面上風輕雲淡,可神光卻忍不住望著緊閉的大門。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秀麗的手推開殿門,而後一身皇后禮服的麗人緩緩步出,她上身紺色下身著玄,金鳳釵綴在花樹間。
徐椒先是有些心虛的別過眼,而後定了定又直面上蕭葳的目光。
蕭葳步履上前,徐椒避開他道:「陛下若要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不會侍奉陛下。」
「我不逼你。」
蕭葳當然沒有異見,循序而漸進,他自當如此。
他牽起徐椒的手,與她並肩上輦,九駟車緩緩搖晃,二人肅穆正坐。至於城門之前,二人下輦,群臣並後宮嬪妃紛紛叩拜,山呼之聲地動天搖。
「臣妾等叩請陛下萬年,皇后千秋。」
「妾等叩請陛下萬年,皇后千秋。」
饒是徐椒早有準備,也被這滔動地之聲喊得心情激盪。她只恨不能將兵伐謀,收復山河,做一個大一統的天下之母。
自古權勢如毒藥,誘人上癮,誠不欺也。
包宜春站在風中,朔風吹起她的衣擺,她神情複雜地望著這一切。
與她並肩而立的則是同樣品服大妝的陳知盈,她神情不辯,可臉上憔悴許多。
孔令娉告了假,並未在隊列中。只有許青寧嘴角揚起不屑的笑容,她湊在陳知盈耳畔道:「江夏可不是金陵,容不得她囂張。」
強龍難斗地頭蛇,總有她徐椒吃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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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被詔入殿中已是隔日的午後,他看著端坐的蕭葳,嘴角揚起一笑,「臣恭喜陛下。」
蕭葳的並未抬頭而是繼續批閱著手邊的上書,他故作嚴肅道:「金陵不平,北地未復,何來喜事。」
袁景也不膽怯,只是又喚了聲四哥。
蕭葳這才抬起頭,與袁景相視一笑。蕭葳郎聲喚了人來,「賜酒。」
袁景謝過飲下,只聽蕭葳又道:「行止,朕要你去辦一樁事。」
「莫不是與皇后有關?」袁景玩笑道:臣如今領著閣台的職,還得幹著長秋卿的活計。陛下可記得給臣加俸祿。」
蕭葳因傷在身,只將手邊的清茶飲盡道:「你若真能兼職上長秋卿,朕立刻給你封爵。」
袁景一愣,他道:「百揆的任免盡出自陛下御令,只要陛下下旨便是,何來真假一說。」
蕭葳咳了一聲,袁景這才回過神來,恐怕是他的好四哥恐皇后殿下不喜,要皇后自己去選一個順眼的。
袁景沉默良久,開口問道:「陛下要臣所做何事。」
蕭葳神色有些晦暗,他猶豫了半晌,這才道:「你與青袖相處,如何結與心歡。」
說罷,他趕忙飲下一口碧湯,遮掩住他的尷尬。
袁景拱手道:「臣與青袖相知,並無刻意之事。素日相贈,亦是尋常物什。」
蕭葳嘆息一口氣,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你陪朕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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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袁景有的選,他一定會告訴昨日的自己千萬要裝病。免得像今日的自己,對著「詠斯樓」燙金的匾額嘆出第一百零八口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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