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只有臥病在床的皇帝,和一位眼睛哭腫得像核桃一樣的妙儀公主。
謝靜姝吸了吸鼻子,指向尉遲無晦身後的帶刀男人,「他是誰?為什麼敢和尉遲尚書一同進殿?」
尉遲無晦解釋道:「不過是我的侍衛而已,入殿也是為了保護陛下。」
他一揮手,那帶刀男人便將殿內里里外外都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才向他復命。
行事如此囂張,未免也太不將新帝放在眼裡。
謝靜姝譏笑,「皇兄與尉遲尚書交代政務時難道也要允許一個侍衛旁聽嗎?」
尉遲無晦也不惱,擺擺手讓帶刀男人退下了。不過男人並沒有退出殿外,只是站得比較遠。
老狐狸。
謝靜姝掐著手指等待時機。
尉遲無晦朝病榻走去,謝靜姝慢慢跟在他身後,握緊藏在袖中的玉笏。
可走到一半,尉遲無晦卻不走了,他忽然轉身,冷眼瞧著謝靜姝,警惕道:「公主跟來做什麼?」
「我與皇兄自幼一同長大,皇兄病危時做妹妹自然該形影不離。尚書令為群相之首,除執掌六部尚書外,難道也包括打壓兄妹感情嗎?」
牙尖嘴利。
公主長得嬌氣,此時因方才哭過,從眉骨到鼻尖都染上一層粉,全無攻擊性。她倔強地仰著下巴,看上去有滿腹委屈。
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蠢公主,和她那個臥病在床的兄長能掀出什麼浪花呢?
一切盡在掌握中,尉遲無晦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多疑,隨轉身走至床榻前,假裝恭敬地喊了聲「陛下」。
就是現在,不能再等了。
謝靜姝飛快抽出藏於袖中的玉笏,往尉遲無晦後腦用力一擊。
尉遲無晦捂著後腦勺回頭看,這時,方才還病懨懨躺在床上的皇帝忽然睜眼起身,抽出壓在枕頭下的短刀,趁他回頭之際往脖子上用力一割。
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謝靜姝聞到一股腥味。
有些想吐。
皇兄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推開尉遲無晦的屍體,然後飛快跑過來將她從侍衛的刀下推開,而讓自己成為侍衛刀下的人質。
撲通,膝蓋磕在地板上,疼得謝靜姝狂吸氣。但她沒有停留,飛快站起身砸碎花瓶,劇烈的聲響瞬間引起殿外人注意。
她一瘸一拐地哭著大喊,「救命啊,來人啊,皇兄遇刺了!」
羽林軍魚貫而入,領頭的大臣慌慌張張地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宰相屍體,又看到宰相帶來的侍衛正挾持著陛下,頓時迷茫不已。
謝靜姝哭著解釋,「這侍衛是被收買的叛徒!尉遲尚書為保皇兄平安不惜以身擋刀,如今危在旦夕。」
說是危在旦夕,實際上卻是死不瞑目。
領頭的大臣不忍心看,怒而直視黑衣侍衛,「大膽逆賊,放開陛下饒你不死!」
放不放開都得死!黑衣侍衛已然心如死灰。他又將刀口抵近幾分,「都不許動,放我走,否則就準備披麻戴孝吧!」
謝靜姝看著幾乎緊貼在脖子上的刀刃,心揪起來,雙手握拳,指甲掐進肉里。
皇兄也在看她。
看她如此緊張,竟輕鬆地噗嗤笑出聲。
全場愕然,黑衣侍衛持刀的手抖了兩抖,強行鎮定才能握住刀柄,「讓他們走,不然老子就殺了你!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殺!」
「那怎麼還不動手?不想知道你九族內有多少人嗎?」
「我……我……」黑衣侍衛持刀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謝檀弈忽然抬手,曲肘朝黑衣侍衛腹部擊去。
哐當——長刀落地,羽林軍一擁而上,將其扣押。
再無翻身可能,黑衣侍衛厲聲嘶喊,「陛下饒命,罪奴願聽陛下差遣。」
謝檀弈擺擺手,「先壓去刑部問審。」
黑衣侍衛的求饒聲震得樹枝上的鳥兒都四散而飛,口口聲聲向聖上表明忠誠之意,直到被堵住嘴才消停。
羽林軍抬著屍體和逆賊退去後,殿內空下來。宦官們忙著傳喚太醫,謝靜姝跑過去站在皇兄面前。
青年脖子處有一道淡淡的刀痕,血流出來還未乾。
謝靜姝顫抖著手指輕輕觸摸了下傷口,指尖沾染上粘稠的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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