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樣鬼氣森森的畫面。
「哥哥,」她疑惑,「你也在想我麼?為什麼要壓低聲音喊我的名字?太小聲我會聽不見。」
本以為皇兄會從薄紗屏風後過來拍拍她的腦袋問她為什么半夜前來,這樣她就可以哭訴那個鬼故事有多嚇人,可皇兄沒有,只冷漠地說:「出去。」
「什麼意思?你念我名字,就是為了讓我出去?」她吸了吸鼻子,「有股奇怪的味道……你聞……」
「出去!」青年加重語氣打斷她,連聲音都止不住顫抖。
記憶中皇兄從未用這樣重的語氣跟她講過話,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不出去!」
她定要掀飛這扇屏風跟皇兄好好理論。
正要動手時,青年從屏風後走出來。屋內燭光晦暗,看不清神色。
「哥哥!」她不滿地喊。
但青年沒有理會,反而拎起她的後領,連拖帶拽地將她甩了出去,沒有任何解釋。
她用力捶門大鬧,「我討厭你,最討厭的就是你!」
喊得累了,轉身要走,可門卻忽然打開,皇兄拽住她的胳膊,一把拉入懷中。
那股奇怪的味道已經消失不見,她只聞到一股濃郁到幾乎嗆鼻的檀香。
「對不起。」青年在她耳畔顫聲道,像是在擔憂或者畏懼著什麼,不斷收緊懷抱,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從未見過皇兄有過慌不擇路的時候,這是第一次。
皇兄定有秘密瞞著她。在此之前,她以為自己和皇兄之間從來不會有秘密。
沉默半晌,在皇兄的懷抱快要將她絞死之前,她小聲地說了句,「沒關係。」
這件事翻篇吧,不要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兄妹間也一樣。她在心裡勸慰自己。等皇兄找到合適的時機,一定會告訴她。
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秘密。
更沒想到,皇兄告訴她秘密的方式會如此殘忍。
所以千百個日夜,皇兄都這樣一邊褻瀆自己,一邊扭曲地念著妹妹乳名嗎?
難怪今夜要在屋內熏這麼重的檀香。
謝靜姝沉默著往後推,想裝作自己從未來過。可她逃得太慌張,腳後跟踩到裙擺,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弄出不小動靜。
青年動作一滯,錦帕從臉上滑落,如鷹隼般立刻鎖定闖入的不速之客。
四目對視,看清來者何人,青年眸中殺意頓消,反而自嘲地笑了笑,化為釋然。
謝靜姝只覺臉在燒。青年眼尾泛紅,眸中似含霧氣 ,那霧氣下藏匿的,分明是還未消減的情-欲。
指甲用力掐住掌心強行讓自己安定心神。
做錯事的不是你,無視倫理綱常的也不是你,為什麼如今想逃走的卻是你?
你不該露怯,應該趁機狠狠地羞辱他才對。
所以,謝靜姝扶著屏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揚起下巴向青年諷刺道:「謝檀弈,你在對著妹妹的手帕自瀆麼?」
「若我說沒有,你要過來審查嗎?皇妹。」謝檀弈冷冷盯著她,無半分羞愧神情。
才剛減弱的雨又開始肆虐,燭火被風吹熄一根,屋內變得更加昏暗,但閃電的白光時不時劈進來,使她能夠完全看清此時坐在面前,執念纏身的墮佛。
她走過去,站在他跟前,卻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難道真要掀開他的衣袍審查一番?
思緒未解,手腕突然被捉住,身體不由自主向下傾斜,倒在青年腿邊。
下一刻,掌心被突然塞進來的物什燙到,不由收緊,接著便聽到一聲痛苦的低吟。
她成過親,看過教習嬤嬤給的春花冊,所以,這一隻手都快握不住的東西是什麼,她心知肚明。
想甩開,卻被另一隻大手死死包住,幾番掙扎,反倒令他喘-息得越發急促。
「審查清楚了嗎?皇妹。」青年紅著眼質問,「如今褻瀆我的,分明是你。」
仿若一根銀針刺入太陽穴,腦中耳鳴迴響。謝靜姝愣在原處,怔怔地望向皇兄,任憑他擺布。
「瑛瑛……仔細看清……你對兄長……都做了些什麼……」青年斷斷續續地說。分明是埋怨的話,語氣聽著卻像是在嗔怪。
白日克己復禮的有匪君子,此刻竟沉溺在這淬了毒的歡愉中,仰面低-喘,喉珠滾動,浸了汗的青絲粘在嘴唇上,顯得格外妖異詭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