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王夫子的府邸,仰頭望向天空,此刻陰雲密布擋住了陽光。
陳清澹的指甲在虎口掐出了一道血痕,既然決定走上那條仕途,又何必虛偽的維持那搖搖欲墜的底線?只要他不去傷害王夫子這類人,為達目的便是算計了又何妨?
他已經走到了這裡,搭上了楊知這條線,就絕無回頭的可能!
陳清澹回家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他點燃了油燈,對著燈靜坐半晌,拾起畫筆,攤開畫紙,隨意揮墨,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一副高山流水圖躍然紙上。
畫成後,陳清澹將高山流水圖送到書鋪。
書鋪老闆打開畫紙後更加驚訝不已,這幅畫的畫技遠比花鳥集畫冊更加醇熟,這幅原作拿出去拍賣想必也會有很高的價錢,只是用來印刷就有些麻煩了。
陳清澹道:「老闆,這次來我只賣這一幅畫,不做印刷。」
書鋪老闆小心把畫紙放在桌子上,依依不捨地摸著畫紙道:「賣給咱們這種小地方就虧了。」
陳清澹笑道:「只要老闆找到銷路,酬勞我們二八分帳。」
這畫的價值哪怕只有二成利潤,也能賺不少,書鋪老闆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趁此機會提出繼續與陳清澹合作畫冊的事情。
陳清澹卻搖頭拒絕了,他要打造的是大師的人設,隨隨便便就能給別人畫畫的還能叫大師了嗎?物以稀為貴,此後他一年也不會賣幾幅畫了,爛大街的畫哪能價值千金?
書鋪老闆而後也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心中頗為可惜,但能與陳清澹繼續合作就好。他趕緊找人將高山流水圖重新裝裱起來,等著拿到平州城去寄賣。
很快高山流水圖就在平州城揚起軒然大波,這幅畫幾經流轉在多人手中,最後被一個舉人買到收藏起來。為此,這位舉人還特意辦了一場賞畫宴。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客有不少,甚至江南府學還來人參加賞畫宴。
一個年輕人在畫前端詳半晌,瞥了一眼四周的人,小心退出人群,「周先生。」
周孟然正站在池塘邊,看著水裡的鯉魚搶食,「看到他的畫了?」
年輕人有幾分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承認陳清澹的才華。
周孟然大笑道:「我未來的徒弟,不可能是一個庸庸碌碌之輩。」這位周老先生,正是那日陳清澹在太平鎮施粥時遇到的老者,當日他便下定決心要收陳清澹做徒弟,就等著陳清澹考入江南府學。
年輕人憋了半晌道:「可我看他這畫中帶著幾分壓抑,想必心胸不太寬廣。」
周孟然搖頭道:「或許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希望他能度過心裡這道坎。罷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早些走免得被人認出我來。」
「是,先生。」
周孟然走到門口,回頭望向被眾人擁簇的那副高山流水圖,「三年後,江南府學再見。」
而另一邊,陳清澹辭去了帳房的活計,每日只是悶在家裡鑽研學問,按時按點的拿著文章去見王夫子。
在王夫子的指點下,他的文章進步突飛猛進。一點就透的腦子,讓王夫子不知道驚嘆了多少回,或許未來得個案首也說不準。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三年便已過去。永安鎮比三年前還要繁華許多,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過路商客絡繹不絕。
雷聲乍起,一場春雨倏忽而至,街上的路人紛紛跑到屋檐下避雨。
雨中一個身長玉立的白衣書生疾步前行,他抬起一隻手用袖子蓋住懷中的宣紙,終於在大雨落下前走進了聚客樓。待他放下手,微濕的碎發貼在額邊,掩去了一半長眉,如此狼狽的樣子,卻還是難掩其風華。
看得旁邊的小姑娘一陣臉紅。
坐在二樓雅間的吳寬正往下看,感嘆道:「當真是如玉君子。清澹,我在這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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