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陳清澹拋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麼只有最離譜,卻顯而易見的答案——姜蘇雪也是重生之人。
正因為是重生,所以當初才回去永安鎮找他,可又為何要找他呢?又為何這麼多年始終沒有嫁人呢?
二人對望許久,周圍人來人往,他們的時間卻仿佛停滯。
姜蘇雪慢慢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帕,放進了河燈里,輕輕往前推送了一下。
河燈順著水流飄到陳清澹面前,手帕上繡著兩根翠竹,那是陳清澹前世最喜歡的東西。
陳清澹遲疑著把手帕撿起來,他心有所動,從懷裡拿出當初買下來的廉價髮簪,將髮簪放入河燈。
可惜陳清澹的荷花燈轉瞬就被河水打翻,他愣在了原地。
姜蘇雪卻笑了,她看見了那髮簪上一閃而過的小雪花。
陳清澹看見她笑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最終二人什麼話也沒說,直到燈火闌珊,才各自散去。
陳清澹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個約定就貿然提親。他得像個好一點的藉口,說服周孟然才行。
周孟然察覺到自己的學生最近心不在焉的,討論文章也總是時不時地走神。忍了好幾天,周孟然終於忍無可忍,「子澈,你近日可有煩惱?」
陳清澹怔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苦笑,「沒有。」
周孟然皺眉,「你我師生有什麼不能說的?」
陳清澹欲言又止。
「子澈,你可不是什麼猶猶豫豫的人。」
陳清澹終於下定決心,開口道:「我那日見到姜家一個女子......老師放心,我是不會去提親的。」
「......」周孟然哪能放心?看陳清澹這離奇的樣子就放心不下!不過得到陳清澹這個承諾,他也算安心一些。
又過了兩日,陳清澹瘦了一大圈,寫文章時也是錯誤頻出。
周孟然叫他兩三聲,他才能回過神。
周孟然:「......」小狐狸,別以為裝可憐,我就看不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陳清澹越來越不愛說話,但還是用心讀書,只是偶爾望著窗外出神。
「......」周孟然開始懷疑真假,他是知道陳清澹一貫能演戲的,但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會不會真的是想娶媳婦了?如果他是在演戲,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女子去演戲吧?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周孟然已經和自己和解了,只是一門親事而已,姜家如今已經沒落,就算幫不了陳清澹,也不會拖他的後腿。
周孟然親自替陳清澹找姜竹言提親,自己食言而肥,他有些沒臉。
好在姜竹言也識趣,沒在這上面嘲笑他,這門親事是好不容易求來的,姜竹言也不會做那麼蠢的事情。
親事定在了鄉試之前,也算給陳清澹沾沾喜氣。
陳清澹雖是無父無母,自身卻也不差錢,彩禮一樣都不少,還送了好幾幅畫給姜竹言。就這樣熱熱鬧鬧地辦完了婚事。
新婚回門之後,陳清澹就收拾好行囊去廣陵府參加鄉試。
廣陵府是本省的省城,其繁華程度比之平州府更甚。陳清澹來到廣陵府後,就花大價錢租了一個小院子。
這小院子離考試的貢院很近,而且比較僻靜,雖說價錢貴了些,但也能讓陳清澹住的舒心。
住進了小院裡,陳清澹就開始專心備考,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又在廣陵府傳開了。
第55章
菊園裡,書生們在園子裡宴會,討論詩詞歌賦。鄉試在前,這種集思廣益的討論有時候也能拓展一個人的見識。宴會一開始都是各自吟詩作賦,但討論著討論著,話題就免不了偏到了陳清澹的身上。
要說陳清澹如今可是各州府的紅人,倒不是因為他的畫作或文采,而是因為他是名儒周孟然的學生。在整個大慶國,周孟然的名號誰人不知?他突然收了一個學生,很快就傳遍了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