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華服的書生將酒碗輕輕送入流水中,曲水流觴是文人聚會少不了的活動,「今年的鄉試,陳子澈也會下場吧。」
「他應該早來廣陵府了吧?」藍衣書生看著菊花花瓣落入流水中,「一直沒有露面,倒有了幾分故作高深的意思。」
錦衣書生收回手,目送酒碗流走。旁邊的侍女馬上上前遞來手帕。他簡單擦了擦手,「嘖,我還想看看這人到底有幾分真才實學呢。」
旁邊正在賞菊的書生聽到他們的對話,便道:「他在平州府可是很有名聲,就是不知幾分真幾分假。」
「想知道真假,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一名英姿斐然的書生不緊不慢走過來,他衣服上也繡著菊花,顯然是這菊園的主人。
一眾書生見到他走進來,紛紛拱手行禮。
菊園主人笑道:「正好我這里收藏了陳子澈的畫和文章,今日便拿出來供諸位賞評。」
他身後的侍女聞言,立刻將手裡的畫軸打開。畫中栩栩如生的菊花迎風招展。一隻蝴蝶飛過,翩然落在畫上,引得眾人驚奇。
錦衣書生就算心中有再多不甘和疑慮,在看到這幅畫以後,也不得不承認陳清澹的天賦。他在陳清澹這個年紀是絕對畫不出來這樣的畫的。
菊園主人又讓人把陳清澹的文集發給在場的書生。
這次就沒有太多人驚訝了,反倒是引起不少書生的不屑。論起文辭華麗,陳清澹的文章實在不起眼,這在書生們眼中著實算不得什麼好文章。所謂作畫終究是小道,科舉考試還是要看詩詞文章的。
馬上就有人道:「這文章做得也不過如此,實在看不出來是周先生教出來的學生。」
「兄台所言不錯,這文章用詞粗鄙,實在算不上入流。」
有人嘆息:「看來陳子澈更適合在家作畫。」
......
站得越高跌得越重,各種貶詞都施加在陳清澹的身上,讓有心辯駁的人也不敢輕易開口。菊園主人只是笑著,卻並沒有開口。
錦衣書生對他的同伴說道:「這文章言之有物,我看倒是比辭浮華的文章要好上許多。唉,可惜啊。」
藍衣書生不解道:「你可惜什麼?」
「成也周孟然,敗也周孟然。日後陳子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精力,才能擺脫周孟然學生這個稱號。」
藍衣書生默然,當老師的光環太大,很少有人看得見你真正的才能,再努力也不過是「周孟然的學生」,甚至還會因此引來其他人的攻訐,看看,眼前的場景不正是如此嗎?
菊園內書生們的對話很快就流傳出去,引得上到舉人,下到普通百姓都對陳清澹的印象不算太好,甚至還有人認為他不過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人。不過這些虛名到了鄉試可就沒那麼好用了,主考官是京城裡拍下來的,哪裡願意為你的虛名買帳?
是騾子是馬只等著鄉試出結果,拉出來遛一遛。大家不認識陳清澹,卻愛看熱鬧,尤其是大人物跌落神壇的熱鬧。
陳清澹終日閉門苦讀,但他身邊的人還是要出門的,他對外面這些流言蜚語也有幾分耳聞。
對此,陳清澹輕笑一聲,卻沒有立刻回應。
等到鄉試開始的時候,陳清澹拿著考籃,低調地進入考場中。他一改往日的文章風格,一手文章不但內容夯實,而且寫得韻味獨特、辭藻考究。
跟著周孟然學了這麼多年,這類文章他不是不會寫,只不過是不願意寫罷了。
想要反擊這群書生,就要從根上反擊。既然他們對自己的華麗文章引以為傲,陳清澹就寫得更加華麗,讓他們從內到外徹底跪服。
三場考試很快結束,譽好的試卷被呈送到同考官廣陵府知府的手裡,等到他批閱完,再呈送到主考官面前。
廣陵府知府和外面的書生們不一樣,他很明白陳清澹的才能。這些年平州府知府鄭免憑藉著陳清澹的獻策,把平州府治理得越來越好,顯得廣陵府知府的政績很差,甚至沒少被巡撫點名批評。
這次陳清澹落在他的手裡,廣陵府知府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就算不能將陳清澹直接從鄉試淘汰,也要力求把他的名次往下降一降。
不過呈送到廣陵府知府手裡的試卷是被重新抄了一遍的,從字跡上根本辨認不出來哪一張是陳清澹所寫的。
但他並沒有慌張,他對陳清澹的文風十分了解,幾乎從一眾試卷中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廣陵府知府自信滿滿,可過了一天一夜,他也沒找出一篇像陳清澹的文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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