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評價。
「我嘗嘗。」喝湯之後她嘴角就一直翹著,吃過魚羹,又翹高几分,「這家店出品真越來越好了!」
說著,爬杆爬得超自然,「我再嘗嘗你那份西蘭花。」
祁清淮看她把公共餐具、個人餐具舞得利索漂亮,不翻攪菜餚,規規矩矩,從最貼近自己的地方開始夾。
給他一塊,就給自己一塊。
又分得很清,她點的菜,第一口一定給她自己,他的菜,第一口一定歸他。
較真得可愛。
就不知,吃了她的第一口,會怎樣?
她估計會咬斷他脖子吧。
祁清淮有些想笑,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過來打探軍情的周姨帶著陶醉的笑離開,快步去和老太太報喜。
劉慧安聽罷,回憶起往事,點頭認同,「小滿說得沒錯,他倆合該有緣在。」
吃飽喝足的薑糖伸了個懶腰,猛地想起個問題,「對了,我今晚睡哪張床?」
這間平層她簡單逛過,配套設施完善,連小型健身房、電影廳都有,算上劉慧安現在睡的,一共四張床。
周姨和祁善浦一人一張,那不只剩一張?
「我以為你答應的時候已經考慮過了。」祁清淮語氣沒有多餘起伏,但薑糖讀明白他在嘲她。
薑糖機靈揚眉,「我讓護士姐姐加床!」
祁清淮好整以暇睨她,「你覺得祖母會等你加床?」
薑糖頓悟,一秒臉紅,羞惱嗔他,「你收碗!」
吃過飯,薑糖趁著陪劉慧安聊天,旁敲側擊這裡要不要再加張床什麼,結果劉慧安打著太極,說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關,就盼著孫輩過得好好的。
薑糖耳根軟,怕老人家檢查後有手術指征影響了心情,也沒再說提加床。
於是趁祁清淮工作,霸占了最後剩下那張床午休,反反覆覆滾了很多圈,提前標記上自己的味道。
下午,薑糖戴著口罩墨鏡陪劉慧安去做檢查,劉慧安嫌棄祁清淮礙事,讓他留在書房處理他自己的事。
vvvip做檢查走的特殊通道,人到就做檢查,基本不用排隊。
負責檢查的醫生薑糖都認識,他們對這種一人檢查,四五個人陪同的富貴人家見怪不怪,倒是被他們都戴著口罩墨鏡意外整齊的隊形引得多看一眼。
劉慧安生死看得開,故心態比一般的病人好,做完檢查,還推推墨鏡,得意和薑糖說,「沒認出來吧冉冉,奶奶不騙你,就得都戴墨鏡才不奇怪,一個人戴容易穿幫。放心,你不想他們認出你來,奶奶保管他們認不出你來。」
「奶奶厲害。」
薑糖笑得真誠,內心卻在開炮。
分明就是祁清淮藏她,她才好心不讓他難做,還替他背鍋。
她這麼識大體的妻子哪裡找啊!祁清淮居然拒絕她表白,太不識好歹了!
「外面下雪了!」
「京市今年的初雪!下班打卡去!」
回頂層途中,兩個迎面而來的醫生小聲交談。
薑糖望向最近的一扇窗。
蒙了薄薄一層水霧的玻璃外,紛紛揚揚的雪絮傾倒著,世界像一隻倒轉後的水晶球,夢幻又浪漫。
某人毫無生活情趣肯定不知道下雪了。
一年一次。
薑糖想著抓住初雪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培養培養感情。
書房在病房最盡頭的地方。
安頓好劉慧安,薑糖趿拉拖鞋過去。
書房門虛掩著,裡面很安靜,嚴辭不像在的樣子,狹窄門縫內是一股消沉抑鬱的低壓。
薑糖兩指推開門。
呼吸一息屏住。
第10章
拼床我有病也是因為你
窗前,男人在半後撤的皮椅里坐著,頭後靠,一條長腿隨意舒展在外,一條仍留在中空的書案底,左臂枕搭著扶柄,手自然下垂,骨節分明的無名指被一枚細環婚戒牢牢圈套住。
右肘則頤在案面,袖子挽折到前臂三分之一處,手腕戴了串正中帶金色線的純白珠串,薑糖第一次見他戴,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反著詭異瑩潤的光,白得像瓷色,又若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