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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糖扒著門把手,眨眼疑惑,一下,又一下。

剛發生了事麼?

撞上下雪天,祁清淮的心情一向處於最低點,與黃金等值的古巴茄衣口感微甜,通常是他在眩暈中唯一感知到的味道。那天她靠近,一手擋在他眼側,告訴他「不喜歡我們就不看」時,身上淡淡的清香,大約是蜜桃或是莓果一類汁水豐富的果香,竟意外撫平他用菸草都壓制不住的煩躁。

就跟頃刻前,他以為自己厭膩那些被拆穿後氣急敗壞的醜惡嘴臉,可看見程唯從狐假虎威一秒到落荒而逃那堪稱精彩的變臉,他竟覺得很是有趣。

勝之不武,沒有道德,原來可以這麼爽。

程唯狼狽逃走沒多久,那個姑娘茸茸的腦袋就古靈精怪地冒出來。

祁清淮瞬間抿直唇邊的弧度,想著戴了口罩墨鏡她應當發現不了,怔忪在那只是惆悵這回嚇不到他。

給了她會兒反應,她仍一動不動,祁清淮才侃,「唔識我?唔系話最鍾意我?」(不認識我,不是說最喜歡我)

中午十二點十一分,住院部的人大多在吃午餐,電梯公共過道的談話區暫時沒人,一水兒京片子裡,忽然聽到如此純正的粵語,像是茫茫他鄉中遇到故交,濃烈的親切熟悉感將人卷席。

「系最鍾意你。」(是最喜歡你)

薑糖心裡驚嘆他強大的語言天賦,面上再無法克制自己情緒,趁沒人看見,偷偷小跑兩步到他身旁,也用粵語笑著和他嘀咕,無形有了加密通話的感覺,「唔系話畀你知唔使同我送飯嚟?」(不是和你說不用給我送飯麼)

男人作勢要走,「咁我走了,你自己去飯堂搵你嘅糖醋排骨。」(那我走了,你自己去飯堂找你的糖醋排骨。)

鐵都沒他鋼,薑糖拉長尾音抱住他手臂,「哎呀,講講啫。」(說說而已)

低頭見他提的食盒比之前的大,她盈盈問,「你食咗飯未?」(你吃飯沒?)

粵語發音天生舒緩溫柔,說什麼都有情話的錯覺,尤其女孩子無意識撒著嬌,祁清淮仿佛陷進那句「她很愛她老公」里出不來,語氣融入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情,「仲未。」(還沒。)

「一起吃?那麼多我肯定吃不完。」薑糖咕噥,邊拉著人走邊說,「我有自己的值班室,我們去值班室吃好不好?」

刷卡開門,一路領著祁清淮穿過寂靜的生活區通道到值班室,再關上值班門,薑糖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松下。

外面雪還沒停,她撳亮燈,先走過去關了窗簾,再挪了張小桌子到床邊,又搬了張卡通小板凳,「我坐床上,你坐凳子吧。」

值班室十幾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祁清淮被女孩子摁著坐下,他規束著自己的視線,沒有不合矩地四處探看,可剛入目那一眼,少女感滿滿的馬卡色系刷新了他的感色細胞,他這才恍覺自己踏入了她的世界。

「今天挺冷的,喝點水暖暖。」女孩子端了個彩繪卡通動物的陶瓷杯來,「新買的還沒用過,你是第一個和它接吻的人哦。」

她說話喜歡帶語氣詞,甜甜糯糯的調子,有一瞬,祁清淮差點以為自己是她的病人,畢竟過去幾年,她那點反骨就愛和他對著幹。

祁清淮接過杯子,喝了口放在旁邊,喝水的功夫,她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套同樣色彩繽紛的碗筷,三兩下把食盒的東西擺放好,又把食盒裡那套碗筷給他,「你用這個吧。」

值班室的白熾燈打光刁鑽,任何瑕疵無所遁形,對面女孩子的臉卻格外清透白皙,細細一層絨毛在她低頭時被賦上柔柔的光,整個人美好純潔得不真實。

看她又準備把第一箸夾到他碗,祁清淮瞟開目光,咳了咳,「我不喜歡吃第一口東西。」

「啊?」薑糖愣住,懸在半空的公筷拐個彎只好放回自己碗,熱情被澆滅,她撅撅嘴負氣道,「真不識寶,不伺候你了。」

說完自己捧起碗,氣鼓鼓咬了口。

祁清淮忍住唇邊若有似無的笑痕,用公筷往她碗裡添了塊,「多吃點,你太瘦了,祖母以為我虐待你。」

「你就是虐待我。」薑糖也不知道自己胸口為什麼堵了口氣似的,莫名委屈起來,「你甚至不准我在車上吃紅薯!」

「嗯,不允許你吃。」祁清淮雲淡風輕回憶,「是別的貓在車上吃完一隻紅薯、一份開心果漏奶華、一份豬扒菠蘿包和一瓶牛奶,下次把她抓起來掛牆上。」

某短視頻app有過類似的搞怪視頻,主人清潔時將貓貓裝進袋子,掛在門把手或者牆上的掛鉤,可憐的貓貓餘一個圓滾滾的腦袋露在外面。

內涵她是貓就算了,貓貓那麼可愛,但要把她掛起來忍不了,薑糖惱羞成怒,故意一字一句念出他那個一股年代味的字,「祁、平、闊!」

某人不痛不癢地挑了下眉,骨型絕佳的手握住陶瓷杯把手,悠哉喝了口水。

他一副頗有閒情逸緻的模樣,薑糖越看越牙痒痒,乾脆化氣憤為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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