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循霧終於鬆開了他的手腕,曲起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抹掉他臉上的淚痕,故意戳心窩的問:「知道哭了?」
葉妜深緩緩睜開眼,盯著他,片刻後毫無徵兆的抬手,將手中的野果往宮循霧口中塞。
宮循霧半點沒有反抗,非常順從的接納了他蠻橫的舉動,張口將野果含-住。他眼神一瞬不瞬的望著葉妜深,然咔嚓一聲,他開始咀嚼口中的野果。
葉妜深一怔,隨即一把扳住他的臉,嚴肅的說:「吐出來。」
宮循霧執意與他唱反調,不僅不吐出來,還繼續咀嚼。
見他不聽話,葉妜深也不能真把毒果子餵給宮循霧吃,他心一橫手指就要伸進去。
宮循霧忽然短暫的嗤笑了一聲,偏過頭將果子吐到了旁邊的花盆裡。似笑非笑的問他:「怎麼反悔了?」
「白痴…」葉妜深罵他一句,猛地推他肩膀,但宮循霧就像是釘在了地上,身-體紋絲不動。
「沒人敢罵我白痴。」宮循霧語氣冷傲的說。
葉妜深告訴他:「他們都在心裡罵你。」
宮循霧滿不在乎:「只要不敢罵到我臉上,我不太在意。」
想罵一句神經病,但是宮循霧又聽不懂。葉妜深又推了他一把,起初宮循霧還是不動,知道葉妜深說自己要睡覺了,就在這裡睡,宮循霧才放開他。
宮循霧默不作聲的在他旁邊躺下,葉妜深閉著眼睛,生無可戀的聽著旁邊調整躺姿的雜音,葉妜深聽得腦袋突突跳,他現在就想安靜一會兒。
終於宮循霧安靜下來,葉妜深正要醞釀睡意,又被板住臉,睜開眼睛就看見宮循霧越來越近想要吻他。
葉妜深一巴掌捂住了宮循霧的嘴巴,忍無可忍道:「你剛吃過毒果子,都沒漱口!」
然後他翻身過去,用被子將腦袋捂住。宮循霧沒再做什麼,回想他的話,說的是吃毒果子沒有漱口,而不是不想親。
於是宮循霧沒有計較,也沒再去招惹明顯在崩潰邊緣的葉妜深。
葉妜深是生著氣入睡的,翌日醒來果不其然還是在被宮循霧抱著,他掙扎著翻過身,目光冷冰冰的看向宮循霧。
宮循霧像是早就醒了,眼神清明的看著他,毫無芥蒂的語氣問:「今日你想去打獵麼?」
見他若無其事,葉妜深覺得自己也沒道理反應太大,下一個很冷靜的人面前表現情緒,莫名覺得會羞-恥。
葉妜深不想給他這種錯覺——我會因為你而產生情緒波動。
「去。」葉妜深想要去洗漱,被宮循霧按在懷裡親了一會兒,完事後還特意說明:「我已經漱過口了,沒有毒。」
葉妜深在心裡說服自己不生氣,然後冷漠的越過他,下床洗漱,很客氣的詢問沙鷗能否幫他穿騎裝。
平常宮循霧生活習性上很獨立,沙鷗對伺候別人更衣這件事有些生疏,很潦草的將騎裝穿在了葉妜深身上,束帶比昨天宮盛胤綁的還緊。
葉妜深的衣裳都是祁王府備的,今天穿的是暗紅色的緊袖長袍,還備了防止他在叢林裡刮傷臉的面具。
他不想與宮循霧對坐,所以沒用早膳,拿了一個掌心大的燒餅,一邊吃一邊回自己的房間。
路過長廊看見四皇子宮栩胤在等人,見到他後走過來與他並肩。
宮栩胤很直白的說:「你從皇叔屋裡出來的。」
葉妜深沒有驚訝宮栩胤的敏銳,也不沒去想他和宮循霧之間的暗流涌動是何時被人察覺。
宮栩胤心機很深,葉妜深不想費腦筋杜撰一個理由否認。
「皇叔比太子小兩歲,更比已故的皇長子小六歲,是父皇看著長大的,父皇疼他比疼我們還多。」
葉妜深知道皇上待祁王很好,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又是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先皇老來子,毫無爭儲可能,連防備都不需要。
原書在宮盛胤得到宮循霧暗中支持時,有描寫過這一點,用以烘托宮盛胤靠山的強大。
宮循霧在書中的作用,比較像一個強大的外掛。
葉妜深安靜的吃餅,並不說話。
宮栩胤嘆息一聲:「我勸你早些脫身,郡主是皇太后義女,雖無血緣,但毫無疑咱們是親戚,你同皇叔差著輩分,一旦事發,皇叔貴為祁王什麼麻煩都不會有,但是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