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咬了咬唇,張澄他們也羞愧低下頭,一年輕小子低聲道:「我就是看不慣那王子有求郎君,還高高在上的模樣。」
「世道將人分三六九等,我行商在外,人家以禮相待,是人家心慈寬厚。若是對我言語鄙視,也是常理,何至於動氣。」孟躍從桌面高足盤中取了蜜餞,嘗了一口:「咱們瑞朝的蜜餞就是甜。」她捻了一塊遞給對面的年輕小子,道:「嘗嘗。」
年輕小子麵皮漲紅,受寵若驚的接過蜜餞,小口小口吃著,只覺得甜到心坎里。
孟躍落座,招呼張澄他們吃,輕聲道:「你們也說三王子有求於我們,咱們拿命助他,好叫他承咱們的情。但你們這臉拉的比驢還長,好嘛,不但不承情了,說不得還怨上咱們。」
孟躍言語溫和,不疾不徐,聽在張澄他們心中反而振聾發聵,連聲應道:「謹記郎君叮囑。」
孟躍捻了一塊桃脯餵孟九嘴邊,眉眼溫柔,「不過一碼歸一碼,你們如此護著我,為我著急上火,真叫我心中十二分的感動。」
孟九抬眸望著她,目光灼灼,少頃笑捶她臂膀,哽咽道:「你這冤家,真是……」
她不通詩書,不識詞藻,她有限的墨水裡,用盡知曉的所有美好詞彙都無法道盡孟躍的好。
怎麼會有人這麼護著他們,指點他們,還理解他們。
孟九咬著桃脯,小口吃著,垂眸遮住濕潤眼眶。
張澄他們也沒比孟九好哪裡去,人說,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他最是怕痛怕死,可如果是為郎君,他願意捨生忘死。
次日巳時,王宮來人,宣孟躍進王宮。
孟九和張澄欲跟隨,被孟躍止了,「別急,咱們很快會見。」她對孟九一番耳語,隨後獨身一人,隨同使者進了王宮。
隆部的王宮不比瑞朝皇宮寬闊高大,卻別有風情,入目是彩色玉石砌成的平坦廣場,每一塊玉石四角刻紅藍祥雲,中間金蓮纏枝紋連成渾圓,內嵌繁複朱紅寶相花紋,華麗非凡。
廣場上十步一兵,拾階而上,正面面闊九間的大殿,撐天別地的紅漆柱需得倆小兒合抱,殿門之上,飛檐之下,紅木底金漆天神飛天像,只描了大概輪廓,不辨男女身。
殿外兩側,五步一兵把守,戒備森嚴。
孟躍飛快瞥了一眼又垂眸,進入大殿。
殿內約摸二三十臣子,上首寶座一華服珠寶加身的男人——大王子桑彌。
殿內安靜空曠,此時有人說話,恐怕都會有回聲。
孟躍一步一步向上首而去,群臣也在瞧孟躍,心中驚於孟躍的好相貌。距離王座五六步時,孟躍拱手禮拜,聲若金玉相擊:「草民孟連穗,見過大王子。」
大臣呵斥:「大膽,卑賤庶民見到大王子,安敢不跪。」
孟躍一臉茫然望向大王子,從前大王子叫孟躍不必拘禮,道孟躍遠來是客……
大王子似笑非笑,孟躍抿了抿唇,正欲跪下,大王子幽幽叫停,「罷了,連穗是本王好友,非是一般庶民。來人,搬張蓆子。」
宮人搬來一張半舊草蓆,冬日天寒,跪坐草蓆之上,滋味不會好受。
孟躍拱手又是一禮,小心翼翼的的跪坐席上,身子不時挪動,被草蓆折騰的不適。
大王子明知故問:「瑞朝禮儀之邦,連穗更是知禮懂禮之人,今日怎麼這般作態……」他故意頓了頓,「猶似小兒。」
殿內一陣哈哈大笑。
孟躍低下頭,屏氣憋紅臉,外人瞧去只以為孟躍臊得慌。
大王子故意晾著孟躍,與大臣們閒話,期間更是帶人離去,視孟躍如無物。
唯有殿外守衛巋然不動,好似監視孟躍有沒有安分跪坐席上。
天上日頭升高,西移。
殿外的風穿門而過,無情拍打著孟躍,她凍的面色泛青,手指都僵硬了,無法靈活伸展。
傍晚殿外傳來嘈雜,大王子帶人回來,看見殿中跪坐的孟躍一臉驚訝:「啊呀,本王這記性,竟然忘了連穗。來人,還不扶連穗起身。」
孟躍腿使不上力,被左右宮人架起,猶如軟塌塌麵條。
大王子裝模作樣嘆道:「今日累的連穗受罪,是本王疏忽,今夜晚宴破例邀連穗同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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