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捂著紅腫的額頭直點頭,好兇的母老虎嗚嗚。
眾人沉默。
孟躍繼續方才的話題,對方譙道:「你撥一半人手給我,我去除匪。」
「不成。」方譙立刻拒絕,陛下耳提命面,不得讓孟姑娘涉險。但話出口,方譙意識到自己語氣太生硬,於是又緩聲道:「孟姑娘,您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孟躍道:「方總管,我知道陛下跟你說了什麼,但是陛下在此,我也不會改變心意。你且寬心,我修書一封與你,我獨自行事,不與你難。」
太陽逐漸攀升,日光越發明媚耀眼,淡金色的光落在孟躍身上,仿佛描了層光暈,看似親和卻又遙遠。
他無法阻止孟躍。方譙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提出八百輕騎跟隨孟躍,孟躍想了想,應了。
數日後,方譙率兵抵達桐州地界,探子悄悄回報,桐王怒極反笑,「他們既要搜,就隨便搜好了。看能不能從桐州搜出半個私兵。」
桐王抱恙,於是王府長史攜一眾屬官相迎,見著方譙拱手道:「王爺身染風寒,起不得身,特遣我等來迎,還請總管勿怪。」
方譙忙道不敢,又關切問:「王爺身子可要緊?」
長史一臉遲疑,「有大夫瞧過,道王爺需要好生養著。」隨即話鋒一轉,「但大總管來意,王爺已知曉,王爺雖起不得身,但最不願被污清白。或許王爺此次病重也是有此緣由。所以王爺囑咐我等,桐州地界任由大總管探查,我等需全力輔助,不可怠慢。」
方譙率兵向城內王府而去。
王府正院,隔著四扇蘇繡白鷺高飛繡樣的檀木屏風,方譙隱約見床帳中模糊人影,他行禮問安。
屏風後傳來虛弱聲:「本王不能見風,只能如此了。」
方譙應是。
「長史應與你們說了,本王清清白白,不知哪個賊子小人這般狠毒,污衊本王,真是其心可誅咳咳……」屏風後的身影搖搖欲墜,王妃攙扶他,哽咽連連。
方譙開口寬慰,「王爺莫要憂慮,陛下正是不信賊人胡說,特派我等查明真相,一定還王爺清白,還請王爺萬萬保重自身,莫遂賊人意。」
屏風後的動靜小了些,又過了一會子,傳來聲音,「……有勞大總管了…咳咳……」
隨即,方譙退下,帶兵離了王府。
正院內,桐王疑惑:「姓方的只帶了兩百人?」
長史應是。
桐王垂眸,坐在榻上深思。
第111章
昨夜落了雨,早上雨雖停了,但水霧在空中不散,霧蒙蒙一片。
洪德忠陪著小心:「陛下,這會子入了圓里石子路,仔細腳下。」
奉寧帝徑直入長寧宮,然而卻不見連太后,描金雙膝一彎,跪地叩首:「回陛下,這幾日太皇太后身子抱恙,一心念著太后娘娘,早早遣人請了太后過去,說是離不得太后娘娘。」
洪德忠眼皮子一跳。
這話說的委婉,往好了想是太皇太后喜愛連太后,時時要見著她。往壞了想,是太皇太后刻意折騰人。
他小心覷了一眼奉寧帝臉色,新帝面上不辨喜怒,隨即他聽見新帝吩咐,「既是太皇太后身子抱恙,朕為孫輩,自然要去問候。」
新帝前往太康宮,守門的內侍見他來,瞬間緊了皮,忙不迭跪地行禮。
奉寧帝也不叫起,須臾太康宮宮內的一名宮人相迎,奉寧帝踏入太康宮,今日天色不大好,天光不明,殿內四角置著吉祥如意紋紅紗銅雀燈,明晃晃的橙黃光焰映著紅紗,也泛出紅色光暈,猶如一輪小太陽。
太皇太后倚靠在正殿上首的榻上,紅紗燈的紅暈襯的她威嚴無邊,連太后端著藥碗立在下首,猶如侍女。
太皇太后看見新帝,面色有片刻不自然,隨即又板著臉。
奉寧帝行禮:「孫兒請皇祖母安。」
他又看向連太后,「兒子給母后請安。」
連太后彎了彎眸,目光溫柔。歲月格外厚待她,幾十年的光陰沒有在她身上留下明顯痕跡,她還保持著幾分溫柔和恬靜。
相比之下,連太后將太皇太后襯的刻薄了,太皇太后淡淡道:「皇帝來了,坐罷。」
「連氏也坐。」太皇太后添了一句,十分輕慢。
奉寧帝心中怒火翻湧,面色愈發平靜,他接過母后碗中的藥湯,瞧了瞧,又仔細嗅聞。
太皇太后壓著下巴,眼珠子上抬,露出下方眼白,凶光乍現,十分迫人:「皇帝,你這是什麼意思?」
奉寧帝神情淡淡:「父皇曾經中過毒,可見宮裡也不是完全安全。孫兒只是擔心皇祖母罷了。」
太皇太后哼了一聲,沒有反駁。
奉寧帝把藥碗給下人,他攙扶連太后在身側坐下,連太后有些不安,不禁抓緊兒子的小臂。
奉寧帝回握住母后的手背,看向太皇太后:「說來慚愧,孫兒在宮中,竟是今日才得知皇祖母抱恙,是孫兒不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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