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瞬間傳來大笑,阿斯泰抬手揩掉眼角笑出的淚,他起身拍了拍心腹大將的肩膀,意有所指道:「若是旁人,本王真要擔心。但是顧質一家幾乎喪命孟後之手,顧質堂堂世子如喪家犬,他恐怕日日夜夜都想手刃仇人。」
午後顧質率一千良莠不齊的騎兵迎戰瑞朝,雙方在短暫接觸後,又立刻分開。
隔著一段距離,顧質終於看清仇人的臉,恨意在體內肆意蔓延,幾欲衝出,他握緊手中韁繩,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孟躍,鳴金收兵。
孟躍微訝,她沒想到顧質這麼快就罷手,對方所帶兵馬都是次品,應是被北狄推出來做棄子。
看來顧質在北狄的處境,比她預想的還差。阿斯泰也比她預想中更愚蠢。
瑞朝營帳內,陳頌把顧質罵一通,把北狄王室罵了祖宗十八代,孟躍八風不動的聽著,還有心思翻閱兵書。
陳頌抹了把臉,「元帥,您不生氣?」
「為何生氣。」孟躍終於從書中抬首,看著喜怒形於色的陳頌,淡淡道:「本帥從前所經戰役不多,但也非是紙上談兵之輩,兩軍交戰,士氣何等重要,阿斯泰卻派這樣一支兵打頭陣,你說,丟的是誰的臉?」
陳頌神情糾結,「可顧質畢竟是瑞朝人。」
一旁的張澄看不下去了,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鄧王謀逆。」
陳頌不語,他知道鄧王謀逆,可在他心裡二者不一樣。鄧王謀逆,是瑞朝關起門來爭鬥,打生打死也是瑞朝的事。但顧質投奔北狄,轉而攻打瑞朝,就是帶著外人打自家人。觀感十分微妙。
他臉色變來變去,一會兒糾結,一會兒嘆氣,心中想什麼實在好猜。
但陳頌本也是這樣率真的性子,孟躍並不勉強他改變,她揮退幾人,主帳恢復寂靜。
一盞茶後,陳昌求見。
孟躍手指卡著兵書,目光盯著書上行字,思緒卻跑遠了。
「進來罷。」她開口道。
陳昌行禮,孟躍令他坐下,陳昌單手撐著膝蓋,看著孟躍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之前元帥與他說的話是一時興起還是怎樣,但他確實往心裡去了,這幾晚他輾轉難眠。
「元帥,眼下顧質率軍打頭陣……」他小心觀察孟躍神情,斟酌言語:「這與元帥原定的計劃有偏,不知元帥是否更改計劃。」
孟躍不語。
陳昌心裡有些焦急,面上也泄露些許,身子微微前傾,「元帥,末將……」
孟躍擱下兵書,修長的十指交疊擱在案上,她沉聲道:「本帥心中有數。」
短短六個字,把陳昌涌到嘴邊的勸說都壓了回去。
瑞朝大軍駐紮北狄邊緣,顧質與瑞朝一觸即分的消息傳回王帳,阿斯泰十分不滿。
他命人給顧質傳信,若是再不正面迎戰,將要按北狄軍法處死顧質。
然而北狄軍令傳達當晚,顧質從殘將里跳挑出五百相對好一點的兵馬,也不知如何說服這群人,連夜逃離。
剩下五百兵馬肝膽俱裂,忙不迭回了王帳。
阿斯泰勃然大怒,剛要派人捉拿顧質,卻聽探子急報,瑞朝大軍攻來了。
兩軍交戰,北狄先落了下風,阿斯泰又氣又惱,顧不得尋顧質麻煩,當下著甲上馬,「瑞朝欺人太甚,本王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大地真正的主。」
鐵蹄踏過青草地,號角的聲波如水紋層層盪開,阿斯泰率五千騎兵當先,五萬步兵壓陣,與瑞朝大軍對峙。
風拂動戰旗。
戰馬不耐的噴息,阿斯泰面色鐵青,他向天揮動手中馬刀,厲聲喝道:「孟後,你現在退兵止戈,兩國還能重修舊好。」
孟躍冷笑,「當初瑞朝內亂,北狄趁火打劫揮兵南下,如今見瑞朝發兵北上,卻要止戈……」
她刻意頓了頓,駕馬在陣前徘徊,輕蔑道:「本帥只當爾等不通教化,不想竟是這樣的軟骨頭。」
北狄譯官冷汗直冒,戰戰兢兢措辭與北狄大將言,然而阿斯泰通瑞朝語,不必譯官轉述,氣了個倒仰。
「給本王殺!」
號角厚重的聲音直穿九霄,北狄鐵騎齊動,駭的地面顫動,眼見北狄逼近,天降巨石,砸的北狄人仰馬翻。
阿斯泰看見瑞朝大軍里屹立的投石器,目眥欲裂,「該死!」
「分散——」他當下指揮,騎兵化整為零。
陳頌勾唇一笑,帶兵率先殺出。
北狄優勢在騎兵,一旦打破敵人陣型,將其分化,便可逐個擊破。
阿斯泰這才知曉中計,卻又無可奈何,咬咬牙再添人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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