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鈞轉動腦筋:「閉國公英明,能認出畫上畫的是痤瘡,說明子芊的畫技還算得上是惟妙惟肖的,在京師所有畫師當中,僅憑畫技就可以名列前茅了。」
巫復蒼道:「呵呵也是,不對,這句話怎麼聽得那麼古怪,你是在誇她啊。」
何逸鈞道:「連小小的痤瘡都能畫得那麼逼真了,這分明是在閉國公面前大顯神威?,閉國公居然要把她押入監獄,還要再多關幾個時辰,實在太浪費人才了,想不通閉國公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巫復蒼道:「哦……有道理,我這就放她出來,終究是我考慮不完全,才做出不正確的決定。」
巫復蒼走後,何逸鈞在原地等著,半天才等到柏羽初過來,此時天已經全黑了。
離開皇城後,何逸鈞左顧右盼,卻沒見到施清奉,估計施清奉已經回去了。
二人找了駕拉客的馬車,回家。
車上,柏羽初道:「我剛才在獄中思索了一些問題,覺得這些問題的解答對你很有幫助。」
何逸鈞問道:「什麼解答?你在大殿裡面還跟巫復蒼聊到其他事情了?」
柏羽初道:「巫復蒼提出押我入獄的建議之後,我趁機問了巫復蒼一個問題,巫復蒼不小心透露出他執意娶你目的了,他透露出去後自己卻不自知,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這種人在朝廷中註定活不長久,很好對付他,他很好被擊敗。」
柏羽初抿了抿唇,又道:「我問,你那麼想娶夕沉為男妻,不只是因為你迷上了夕沉現在優良的品質和精緻的美貌,而且還迷上了夕沉小時候各種什麼的方面吧。」
何逸鈞聽到「小時候」這三個字時,眸中掠過一絲寒意森森的微光。
柏羽初道:「他說,你小時候喜歡制香,喜歡彈琴,不愛讀書,長得豐腴。」
何逸鈞腦門上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驚道:「是他!他恐怕還在懷疑我的身份,不敢證據不足就擅自斷定,又見我和淨棠神神秘秘地去了鄴陽,覺得我與鄴陽有關聯,又猜到淨棠在幫我隱瞞我的身世,與我一道。」
「所以他剛好在我和淨棠不在京師的時間段里,向聖上提出要娶我的決定,就算市場上沒人傳謠說我的品性和外貌怎麼樣怎麼樣,他照樣會娶我,他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脫離淨棠的控制,無人與我一道,從而在我身上找到更多證據證明。」
柏羽初道:「我想到這一套法子,就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世,結果他所答的全都中了,無一錯誤,我也一直對你的身世存在好奇,你小時候究竟是誰?」
何逸鈞覺得柏羽初次次都在幫他,就將他的身世簡單概括了一遍。
柏羽初沉聲緩慢道:「你的情況,又往危險的那塊區域跨近一步了。」
車夫忽然道:「小姐,到『畫』宅了。」
柏羽初下車,與何逸鈞道別。
馬車又驅動了,往他家的方向而去。
何逸鈞道:「車夫,調頭,去睿文王府。」
聲音平靜得仿佛是那晚風拂過池水的波紋。
……
睿文王府,府門門外。
小廝:「我的個祖宗啊您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來了啊,殿下都口口聲聲說不想見你了。」
何逸鈞道:「我今晚偏要見他,不然我就把你的傻腦袋擰斷!」
小廝可憐巴巴:「我只是個負責傳話的,不是有意阻攔您的啊。」
何逸鈞向前走了幾步:「你再不敢開試試,淨棠不想見我,就讓他出來跟我打一場,刀劍相向,贏了就讓我進去,輸了我自願滾。」
話音剛落,門內便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讓他進來吧,他是我最心疼的小四巾,莫要惹他不開心了。」
小廝應了聲,放何逸鈞進來了。
施清奉就站在院內。
來到正房裡談事。
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之後,施清奉又悠閒地道:「他娶不到你。」
第67章
何逸鈞道:「大三巾, 我跟你說正事呢,扯到哪裡去,我被他盯上了,他猜到我是鄴陽郁家人正在想方設法調查我, 怎麼辦。」
施清奉這時竟朝他微微一笑, 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眼眸比這天上的皎月更為明亮,仿若水中鏡, 足以攝人心魂、撫平瘡疤。
何逸鈞道:「我跟你說話呢, 笑什麼笑, 認真點。」
施清奉笑意未減:「你不還有另一個法子麼,以未到弱冠之齡為藉口,拖延婚期,直至婚期到時, 他自然而然就娶不到你了。」
何逸鈞道:「重要的不是娶不娶的問題, 現在他懷疑我是當年從郁家逃亡出來的那個人,要是我能早一點知道當年抄家事後還有餘孽活著, 我都不會去鄴陽。」
施清奉長呼一口氣, 語氣有些傷感:「去不去都一樣, 可能在書齋的時候你就被他盯上了,往後最好離他遠一些,避免和他接觸,如果他約你去哪個地方談話, 你就找各種理由拒絕,他知道我跟你是一夥的,肯定也會把我奸視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