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穠李倒回榻上,衣襟領口微開,柔白的肌膚在昏晦的屋中、在愈發明朗的月色下皎皎生光,惑了人的心神。吳覽心頭恨與愛的滋味摻雜,閉上眼,厭惡之情又一點點升上心頭。

是了,她一向如此惑人,以致他愛她,愈發地愛她,卻忽略了她本性。她或許從來不像示人於眼前的那般純善無知。

穠李喘息了一回,並不很吃驚張皇,也曉得

遮掩無益,索性揭開那最後一張窗紙,嘆道:「你怨我做了小人,好,我是小人,這玉笛是郭顯臨行前我所贈。趙芳庭的死有我一份罪愆,你盡可罪罰。但事攤在你眼前,你要如何抉擇呢?官人,我想你教一教我,該怎樣行事?」

「你……胡言亂語!」吳覽恨道。

「怎麼是胡言亂語?以你的才智,不會猜不到這是他逼你抉擇吧。」穠李懨懨的,只委坐於榻,連衣襟也懶得攏好,有些諷笑,「郭顯生便在龍虎窩裡,一言一行都有多少個心眼子,當真肯費功夫親自料理些瑣碎的破事?他將斷笛送回,無非是為了以此相告,他與單錚之間,你必要擇一主侍之。」

穠李與他,仿佛攻守之勢瞬易,這會卻是穠李來逼問他,輪到他步步後退了。

「如何?」穠李眉眼盈盈,再問,「我與郭顯狼狽串通,陷了趙芳庭一命;你手捏著這樣大的把柄,若告與單將軍,他必震怒,拼著一死也會與郭顯決裂。咱們寧德軍,從此便決不能做朝廷的鷹犬了。」

吳覽幾乎挫碎了牙,如今瞧她,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情妥帖,只覺今日才頭一回識得她真面目。

他說不出話,穠李卻又進了一步,問:「又或……便投了郭顯如何?你本就是天家的官身,棄暗投明,在你心中才是正道,我說得可合你心意?」

吳覽被她的伶牙俐齒逼得走投無路,又不願當真戕害了她一命,只得拂袖而去,臨走丟下冷怒的一句,「我順天地萬民而行,不若你婦人奸心。你好自為之!」

穠李被她遺棄在黑暗窒悶的屋中。

她無聲息地喘了良久,半晌歸於平靜,仍是萎靡地躺著,往日裡幽深的機心此時被混沌堵塞了一般,變得痴痴愚愚,滿心只浮浮沉沉一個念頭:她是私心為之。

她是私心為之,可那又怎樣?至少她不像他,忠了一人又一人。她所忠者,從來只有一個。

那短笛半截,玉色潺潺如泉,仍在身邊。她慢慢拈起,揉在手心中,冰涼沁人。

她眼望著虛空,緩緩與他臨死時不能闔的雙目對視,嘴唇微動,吐出無聲的話語: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算計害她。你滿心為了單錚,我卻也只有折柳一個親人。你必須死。

寧德軍與邊軍合師的消息隨之傳入江寧,江寧的守軍軍心穩固。仿佛士氣化為了實在的利刃,官兵不敢攖其鋒芒,斷斷續續竟退走了七八分,至七月中旬,已盡數退去,殘留的些許蝦兵蟹將,被重整旗鼓的寧德軍打得潰散。宗契捉了其中有官銜的小校,問出情由,不由得精神大振。

「是鄭將軍打出了『清君側』的旗號,向洛京去兵,說要為先帝疑薨討個公道。」他道,「洛京果然已不存兵馬。一向道是有五十萬戍京畿的禁軍,實則不過二十餘萬。那劉升帶走了實實的二十萬人,如今邊軍一南來,便露了餡,他只得倉促回師相救。」

吳覽問:「我們如今兵馬清點,所剩多少?」

「三萬餘。」他道。

話畢,卻也點中了彼此的心事。

哪怕此前並不明了,這些日來,宗契早已清楚,勢力的對峙,是以兵馬將勇為根基。寧德軍如今滿打滿算不過五萬,而邊軍盔甲精銳十萬餘,孰強孰弱,一見分明。單錚此一去,與其說是奪什麼大位,不如說是為了整個寧德軍拼個出路。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以他與單錚相知,曉得單錚是個英雄,卻絕做不了梟雄。

他萬不會拿部下將士做自己步步登高的踏腳石;相反,若能求得軍民萬姓安居樂業,哪怕教他做個走卒、做個棄子,他也心甘。

宗契自個兒也沒甚執念,不過盼他保全自身。

由此,他沉吟心中事,想怎樣說出口,不料卻被吳覽搶在了前頭,「依我之見,如今江寧之圍已徹底解,不若你便帶大部趕去,與單將軍匯合,也好壯咱們聲勢。」

正中宗契下懷。兩下一拍即合,清點了人馬糧草,又休整五日,待得七月末,二萬多寧德軍開拔,一路行向洛京。

臨幸之前,家人小乙為宗契整頓行裝,私下裡道:「高僧此一去,若見著應娘子,千萬為我帶聲好,就說小乙盼得你們團聚歸來,往後再不離分、恩愛……」

話音未落,腦殼上被照著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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