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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季硯就是想叫旁人看見。

晏樂縈心下覺得好笑,她並非不知風月,自然也明白季硯存的什麼心思,不過是春日將話都說開了,此次便想昭告全天下人他是她的誰了。

只是,他甫一入她眼,那些紙上談兵的從容又好似不見蹤影,她掩在袖下的手又一緊,下意識還想抓著長寧,卻發覺女兒早已跑沒影了。

晏樂縈:……

「爹爹!爹爹,你可算來了,我和阿娘都可想你了!」

女兒嬌嬌軟軟一聲喚,直叫季硯暖意迸發心間,充盈著無限滿足,他單手將長寧撈起,另一隻手又牽著長安,一步步朝晏樂縈走去。

「你、你來了啊。」晏樂縈瞧著這副場景,最後一絲淡然也消失殆盡,深諳風月抵不過近君情怯,她只覺得心口發燙,熱意又衝上臉頰。

她猜測自己定然紅了臉,於是偏過頭有些不敢看他。

長安這會兒鬆了牽著季硯的手,轉頭來拉自己阿娘,倒叫季硯有了可乘之機,驀地抬手將晏樂縈的臉頰轉回來。

「做什麼你……」

「夫君好不容易來一回,雁雁只回應四個字麼?」

晏樂縈玉潤的臉頰「唰」的一下更紅了,嬌聲嗔他:「季硯,當著孩子的面……你還這麼不正經!」

「我如何不正經了?」季硯神色未變,「想叫自家夫人多疼疼自己,為何不可。」

他明明白白想討一句「夫君」的稱謂,清俊面容上瞧著平靜,心底的主意卻沒少。

晏樂縈羞惱,並不肯依,才要反駁,忽聽長寧帶著長安起鬨:「親一個,爹爹阿娘親一個!」

「……」這下,兩人都有些語塞。

晏樂縈悄然將季硯拉去一旁問:「你教長安什麼亂七八糟的了,小孩子家家的哪有攛掇這個的……」

季硯幽幽道:「雁雁,先說此話的是長寧。」

晏樂縈一噎,腦海里開始回憶平日裡自己教育孩子的種種往事,畫舫中的男男女女對情愛一事自是想得開些,說的也多,雖然平日裡也不會刻意說給長寧聽,但總歸耳濡目染……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通後,晏樂縈再度挺起胸膛,又聽季硯喚她:「夫人,不親,就喚一聲……」

她哼了一聲,「少貧嘴,不喊。」

「……」

季硯吃癟,卻並未放在心上,他家這位晏娘子平日裡總是虛情真意難以分辨,可正是因他太習慣分辨探究,此刻,只是一眼望去她那雙水盈盈的眸子,便能看清其中含著的情真意切。

再者,娘子原本白皙的臉頰都已酡紅一片,嬌艷欲滴。

惹得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觸感如凝脂,叫人捨不得用力,又抑制不住來回摩挲。

晏樂縈更是羞惱,嗔他一眼,伸手將他的手拂開。

「行了,畫舫已備好筵席,孩子們應當都餓了。」言罷她便要往回走。

季硯忙與她並肩而立,「我也餓了。」

「……你…你就餓著吧。」

「雁雁好沒理,我遠道而來,還給你與孩子都帶了禮,卻換不來一句關心,還換不來一聲『夫君』。」

「你!」

晏樂縈原本就躁得慌,偏生他還不依不饒,該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前是蠻橫強占,如今也要將她說的啞口無言。

如此一想,小娘子更加氣惱,可心中到底藏匿了關切之意,乾脆問他:「那好,那你說說,這半年來將病治得如何了?可有好好休養,可有按時用藥,可還復發過?你要老實交代,隨行之人定有太醫署的老太醫吧?一會兒我得好好問長安,再去問太醫。」

季硯雖說著想要關切,卻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便是如此真切的關懷,一時喜不自勝。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起弧度,連連答著:「自是好好調理了,每日按時歇息,按時服用湯藥,雁雁寬心,這回定然有心有力,讓你——」

前面還答的好好的,後頭在胡言亂語什麼?孩子們已先一步蹦蹦跳跳走了,晏樂縈依舊慌不擇路抬手去掩他的唇,氣急敗壞道:「季硯,你無賴。」

「我無賴,雁雁卻喜歡。」他再開口,唇間呼出的熱氣撫過她的掌心,又讓晏樂縈一驚,一時繼續捂著也不是,鬆開也不是。

最終,還是季硯在她手心輕啄一口,又拉著她的纖腕鬆開。

他正色起來,鄭重卻又依舊溫柔,「雁雁愛我,我更愛雁雁。如此一想,心癆便不再復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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