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縈無意識攏起掌心。
那酥酥麻麻的熱意似乎還殘存在手心裡,又漫上心頭,她唇角淡淡彎起,沒再與他鬥嘴,溫聲道:「快些走吧,一會兒飯菜要涼了。」
季硯應好,順勢牽住她的手,而她並未再推拒。
華麗龐大的船隊還要卸貨,季硯的確帶了不少禮來江南,甚至他主動與她解釋起為何招搖過市的緣由,避開存了顯擺昭告的心思,只說給畫舫一眾人都準備了東西。
給兩個小糰子帶的好吃好玩的更是數不勝數,其中還有金銀珠寶,各數珍奇,季硯說要都留在畫舫,還給晏母單獨留了一份……
晏樂縈忍不住回頭看向碼頭,越看,越覺得季硯這陣仗,是在有意送聘禮。
沒等她多想,畫舫已至。
有著年關之時季硯在此處的籠絡人心,又有晏樂縈這幾月的不再避諱,眾人將他們擁了進去,面上都是笑逐顏開的。
席上,也還算其樂融融。
長安長寧許久未見,兩個小糰子先是拿著季硯帶來的好玩物件玩得不亦樂乎,又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長安給母親外祖母及妹妹看他的字畫,少年初長成,不過幾歲稚子,所作字畫筆風已初現端倪,晏樂縈忍不住誇讚起他來。
長寧也興奮地告訴長安:「哥哥,我會數數了,還會算帳呢!如今出門,阿娘都是讓我保管銀兩的!」
的確如此,長寧小小年紀就頗有經商之才,在畫舫跟在晏樂縈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不少。
晏樂縈一挑眉,看向季硯。
那雙杏眸盈色燦燦,微光輕閃,存著些得意的心思,好似在同季硯說:看,我也不輸你與太子太傅,將長寧教的多好。
「阿娘還說,過幾年,便要正式教我經商,帶我出去盤貨賺錢!」長寧仍然在炫耀。
倏然,長寧又湊去長安耳邊,自以為小聲地說道:「哥哥,我只告訴你一人哦,我近來在給畫舫之中的哥哥姐姐做蔻丹,已經掙了不少銀兩呢。你的手也生得好看,我也要給你做,還要給爹爹做……」
小孩兒自以為的小聲,實則響亮至極。
長安連連推拒,長寧不依不饒。眾人聽了,一時都忍俊不禁。
季硯囁了口茶,淡聲點評:「長寧,的確與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晏樂縈:……
晏樂縈又忍不住與他拌嘴,說他小時候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給他塗得那樣好看,他心裡就偷著樂吧。
季硯自然應是,抬眼卻見晏樂縈面上有些踟躕,微光在她眸間輕晃。
晏樂縈心下的確隱有顧慮,即便與季硯敞開心扉,彼此說清了誤會,可正如春日她還是決意返程江南,此刻也依然不是很想回京城。
可兩個孩子也不能總是分開吧。
如今,她能看出長安很適應在宮中的生活,她也在京城置辦了一塊田地,這幾月也將許多事準備妥當了,隨時可以去京城置備新的門店,只是……
就如她與長寧計劃的那般,她還有許多事想做,於她而言,宮裡並不自在。
「你可知,今年春闈,虞黛拿了不錯的名次。」季硯忽而不動聲色道,「如今,她已入朝做了女官。恰好江南流寇一案,除去廢太子最後的一批黨羽,其中還有不少本就在江南的流民,我打算讓虞黛帶人治理,清點良田,還田於民。」
晏樂縈稍頓,安靜地聽著。
她明白季硯這人慣愛話中有話,她也有所猜測,卻還想等他親口承諾。
民生之重,國之根本,虞黛受命治理田地,恰是厲青舟下任之際,季硯其意不言而喻,但除此之外……
「雁雁,你我之間雖是有過疏離猜忌,可也相識十餘年,我並非真是專斷獨行之人,更不行無理之事……若你願意回京,我向你保證,一切照舊。」
他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鄭重道:「我與你說過,雁雁可以自由翱翔。」
晏樂縈笑了笑,未置可否,站起身來。
許是好容易瞧見兩個小孩相聚的模樣,她今日心情好,胃口也好,午飯不知不覺吃多了,此刻倒有些積食。
但因季硯的話,她的心到底安定了些,京城的田地既然已買下,總要用上。
她正欲與季硯商議此事,倏然青鄢從一旁走來提醒她:「晏娘子,廚房還做了糕點,一會兒涼了味道便不好了,您可要帶著兩個小孩吃一些?」
晏樂縈剛要答話,季硯突然也起身,扯過她的衣袖將她攬在身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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