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行進?又是要去哪?
低頭看坐在胸口上的小狐狸,陸鳶道:「吃我也不是不行。」
喜歡貌美是狐的天性,阿冉現在有些捨不得吃他了。
「可你還吃不掉我。」陸鳶又道。
「為什麼啊?」
雖然不是那麼想吃陸鳶了,阿冉還是覺得好奇:「什麼叫能吃,但吃不掉,張開嘴巴不就可以嗎?」
陸鳶搖頭:「我是魊,同一般冤魂不同。」
「我還能從混沌中醒來,大抵是因世上有供奉我的廟宇。」
不論香火幾何,廟宇不倒,凡間有連著陸鳶的根基,他就不能去酆都報導:「你沒有毀了我的廟宇,吃便沒用。」
阿冉不信,張嘴照著陸鳶肩膀咬了一口,嚼了嚼,連呸幾聲。
見她說做就做,陸鳶抖了一下,連帶胸口上的狐狸也顫了一下。
「那你的廟呢,」阿冉化作人形,頭頂大耳朵精怪姑娘不拘小節,從他胸口爬起,盤腿坐在陸鳶身邊,眸子燦若寶珠,此時無光,卻自在明亮。
陸鳶觸到她毛茸茸的尾巴,笑道:「不知。」
「我什麼也記不得了。」
阿冉似狐狸似的皺起鼻子:「你這話同框我有什麼區別。」
她真是有話直說,討人喜愛。陸鳶不介意他這一條魂成全阿冉,她天性純良,早日飛升,於她是好事。
而他,長久漂泊早就令他心生寂寥,他記憶模糊,細想胸口絞痛。牽掛全無,去酆都或餵狐狸於他並沒有差別,不如有個精怪陪他走完最後一道。
若阿冉不願意陪他尋廟,陸鳶想好了,暗中跟著阿冉尋願意獻身的,再守在她身邊。
端不能叫阿冉受委屈。
阿冉爬起來,拍拍自己艷紅襦裙,嘟嘴道:「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陪你找吧。」
陸鳶意外,睜大雙眼。
他表情逗樂阿冉,狐狸張揚的笑招來一陣風。
璀璨星河下,風吹草低,就此結緣。
再後來,一鬼一狐相伴遊歷人間,阿冉活潑,陸鳶沉穩,漸生情愫似已成必然。到阿冉尋找廟宇已不為食陸鳶。
阿冉想知曉陸鳶作人時是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故事,她總纏著陸鳶,要幫他找回記憶。
當事人陸鳶不想,阿冉便不再說,只是將找廟宇作執念,見廟就進,見神佛拜,狐狸學著人拉著陸鳶三叩九拜:「求神仙保佑阿鳶順遂。」
陸鳶隨著她跪,也跟著她求願,他一個鬼能求什麼願,陸鳶心念:願阿冉快樂安康。
他們遊歷人間,一路到了山蔭。
—
「也就是五年前。」陸鳶對沈萇楚道。
五年前,沈萇楚沉思,在旁人口中聽聞,五年前山蔭生過的事變,是千刃護山帖忽然生了破口,又大魔從破口進入山蔭,捲走不少男女老少。
段齊成,段小妹,琅西父母均在此列。
離奇的是,還未等乾華山修士前來,大魔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只得將護山帖漏銅填補,留幾位弟子多留守幾日,直至太平。
「原來那魔,是讓你吞了。」沈萇楚瞭然。
「是,」陸鳶自嘲一笑,「我高估修為,妄以為魊能消化大魔,怎料低微至此,反被魔魘了。」
阿冉焦急,為陸鳶辯駁:「是那大魔撞破護山帖,阿鳶不忍山蔭百姓受苦,強撐吞了大魔。」
「若不是阿鳶,乾華山修士來的如此緩慢,山蔭一半人都要被吃掉,」阿冉急地溢出眼淚,比劃雙手,「都怪他們,阿鳶不會受此苦楚!」
「阿冉。」陸鳶噤聲。
阿冉咬唇,一時停不下來,哭腔道:「為何不讓我說,阿鳶到山蔭便看出護山帖有了罅隙,知會那些巡山弟子,他們卻不當回事,搪塞回來。」
「是阿鳶守在裂隙前,被魔擊傷了也要去追,承傷吞了魔,心念大魔腹中死魂無法托生,透支做了鬼界收留!」
阿冉抬袖擦去眼淚,指著鬼界村落:「那都是阿鳶的氣供著,他們還能在此處等家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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