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數米開外的人群里。
一男一女鬼祟感十足地跟著陳嘉玉,看到兩人相攜進了一家門店,轉眼消失不見,女人氣急地拍了男人一巴掌:「說了讓你過去攔,你就是不聽我的。」
男人反手甩開她胳膊:「給老子閉嘴。」
「你——」
話還沒說完,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五六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將兩人團團圍住,女人愣了愣,男人的臉上明顯收斂了不久前的慍怒,瞬間變得怯懦。
旁邊經過的行人默契地避讓開。
距離兩人最近的刀疤男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我們老闆要見你們。」
……
二十分鐘後。
陳德元與曹耘被幾名保鏢一前一後送進奧萊酒店會客廳,明亮華麗的偌大房間空蕩蕩地,靜謐至極。
兩人備受震撼一般,在室內目不暇接地巡視,渾濁的雙眼露出毫不遮掩的貪婪與渴望。眼神看上去格外認真,一事一物都恨不得牢牢印記在心裡。
就在他們注意到辦公桌後,背對他們的那張皮質旋轉椅內有人的時候。
刀疤保鏢走上前,姿態恭敬地匯報:「老闆,人已經帶來了。」
黑色椅子隨即轉回原位。
在曹耘視野中,一位穿著黑色衣服的年輕男人倚靠其中,十指交扣,隨性地垂落在腹部。神色冷冷淡淡的,明明是掀起眼皮仰視,可莫名叫人心中一怵。
見男人正打量著他們,曹耘咽了咽喉嚨,維持鎮定:「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溫延的拇指無聲無息地敲了敲,彎了下唇說,「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們是誰。」
他抬了抬下頜:「來找陳嘉玉?」
「陳嘉……」陳德元的聲音發出到一半,曹耘立馬捅了他一手肘。
而後她似是明白了幾分,眼珠微轉,面上浮現弱勢的意味:「我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見見么女。」
溫延揚眉:「是麼?」
似信非信地偏頭盯著他們琢磨了陣子,嗓音綴著淺淺的笑意:「你們是怎麼找到她的。」
「前段、前段時間她回去燒紙,村裡有人碰到她。」曹耘被男人這眼神看得生出一層雞皮疙瘩,聲音緊巴巴的,說話也磕巴,「我們才想過來看看她。」
其實之前刀疤保鏢就注意到這兩人的動向,怕誤傷無辜的緣故,跟溫延報備情況後多觀察了一段日子。但之後好幾天,他們都沒有再出現。
直到溫延確定陳嘉玉父母與他所形容的長相一致,這才在今天將人逮住。
倘若真的只是來看望人。
何至於偷偷摸摸尾隨這麼久,能一路跟到水療會所,恐怕提前已經踩點好了陳嘉玉的住處。
其實溫延有想過會不會是溫正坤搞的鬼。
但因為沒有發現其中有他人的手筆,並不能與他扯上聯繫。
溫延心不在焉地思索著這些細節,面上仍是無波無瀾,悠悠看著他們,一口回絕:「不可能。」
話音剛落,始終縮在旁邊的陳德元驟然暴跳出聲:「你憑啥做主?老子來見自己閨女天經地義,你是啥東西!念娣在哪!你讓她給老子出來!」
一旁的曹耘使勁拽他胳膊,依然無濟於事。
而溫延閒適的神色在聽到某兩個字時,眨眼間變得漠然,只剩唇邊殘留的零星弧度。像是對那名字尤為厭惡,他的眼神也斂起了幾分鐘前的不以為意。
溫延緩緩坐直,一字一頓地問道:「陳嘉玉三個字是燙嘴麼?」
對上他如有實質的眸光,陳德元縮回脖子,不甘心地咽下惱火不再吭聲。
見溫延十分計較這一點,曹耘生怕真的將人激怒,趕緊找補:「不是不是,他就是喊習慣了。別生氣,我們真的只是想來看她過得好不好。」
「不用在這裡跟我打太極。」如果在他們沒有喊出那個名字之前,溫延勉強願意分出一些精力,那現在便是實打實地懶得浪費耐心再應對。
他站起身,扯了扯唇角淡聲道:「儘快離開,這對我們大家都好。」
說完,溫延提步朝出走。
身後留下陳德元的謾罵喊叫,他置若罔聞。
刀疤保鏢緊隨其後,對於溫延最後的那番話略作猶豫,畢竟是老闆娘的親生父母,分寸拿捏都很有必要:「老闆,直接送他們原路回去,還是?」
溫延停在電梯前。
應該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垂眸撫平袖口褶皺,順手將陳嘉玉送給他的領帶打理平整,沉吟兩秒,輕描淡寫地開口:「先安排兩個人盯著他們。」
「明白。」
只是再怎麼運籌帷幄的計劃,遇上沒皮沒臉的對象也徒勞無用。
畢竟意外總是出現得讓人毫無防備。
陳嘉玉跟許嚴靈做完水療,又去附近商場逛了逛,結束後,她按照溫延交代的通知了他。溫延從飯局離開接上她們,將許嚴靈送回了家。
按摩完渾身鬆軟,陳嘉玉上車便感到睡意,她忍著呵欠等許嚴靈走後,正打算閉眼,手指忽然被溫延幾不可查地勾了勾。